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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幽靜安全,沒有任何魔物打擾,顧赦既在此處,多半是他的地盤。
想到尋了許久沒找到的白芙雪,慕天昭神色變了變,他望了眼將悠悠重新捉回身後護著的人,眉頭微松。
看起來,並非完全失去理智,至少對悠悠是。
「他狀態不對,師妹,你看著他。」慕天昭道,「我去裡面一趟。」
悠悠見他鬆了口,趕忙點頭。
待慕天昭離開,悠悠視線轉向顧赦,他黑眸注視著慕天昭消失的方向,長眸沉沉,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動了動。
心頭莫名一驚,悠悠握住他的手,顧赦釋放真火被打斷,抿緊了唇。
「你做什麼。」
「除掉他。」
悠悠愕然:「那是我師兄,你除掉他,我……」
「怎樣。」他抿唇盯著她。
聽聞入魔的人不可理喻,悠悠擠了擠眼,指著眼角,試圖跟他講道理:「我會很難過,哭死。」
顧赦沉默一瞬,視線從她睫毛划過,不知想到什麼,目光不自然地轉向腳邊的落葉。
半晌,隨著穿林而過的風聲,他低聲道了句。
「你哭起來很好看。」
被咬疼了,睫毛濕漉漉的,眼尾還有些紅。
悠悠一愣,片刻反應過來,被吻過的睫毛泛起微末的癢意,她微微哽住,看著把情緒直晃晃寫在臉上的顧赦,良久雪白的腮幫鼓了鼓。
入魔的人。
還真是肆無忌憚。
不知顧赦現在是何情況,悠悠正打算檢查一番,顧赦眼神微變,猶豫一瞬,抬手掌勁直朝一棵楓樹而去。
「砰」的聲,大樹炸得粉碎。
紅楓狂舞,伴著幾隻銀蝶迅速飛走。
一道殘影出現在三丈之外,喚了聲「魔君。」
煙硝散去,現身的人身形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一頭銀髮,戴著抹額,周身鬼氣環繞。
君夜塵捧著一個精緻的圓壺,看了看顧赦,面露遲疑之色。
三年前,顧赦回靈魔界不久,中過古域一次埋伏,他們帶人趕到時已經晚了,所幸顧赦安然無恙,但他情況很糟糕。
地面死屍除了古域派來刺殺他的人,剩下的都是他的親衛,詭異的是死狀相同。
顧赦身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他們趕到時,少年坐在屍堆上,披頭散髮,握著塊碎掉的蓮玉眼神陰森的可怕,也不認得他們任何人,像入了魔,誰靠近就要殺誰。
後來,他們用了極大的代價將顧赦困住,困了幾天無計可施,找到位大師。
他手中的佛心壺,便是大師給的。
佛心壺是顯露心境的佛寶。
尋常人心魔再強,最多讓壺身變灰,屬於顧赦的佛心壺內,卻是一團深不見底的黑霧,仿佛蘊含著一切惡念的漩渦。
不過隨著顧赦學會控制心境,佛心壺很久沒有異動,一直處在穩定的白霧狀態,方才不知為何,佛心壺內霧氣翻湧,變成濃郁的魔氣。
君夜塵原本就在附近,知道顧赦出了事,立馬趕來了。
但他此刻看顧赦,似乎與當時的情形不同,方才也沒下死手,猶豫一瞬,君夜塵還是將佛心壺交給悠悠,連著一本裹得嚴嚴實實的佛經。
「不用擔心,魔君只是魔怔了,誦經給他聽,待魔君清醒就好,這期間不要刺激他。」
悠悠翻了翻佛經,有些犯難:「你會誦嗎?」
來自鬼界的君夜塵默了默:「我不想自我超度。」
悠悠回頭看了眼短短一會兒,已經滿臉戾氣,按捺不住要過來的顧赦:「那大師還在嗎。」
君夜塵搖頭:「大師圓寂了。」
話落,丹境內傳來響動,意識到是關押仙族的地方,君夜塵眼神微變,匆匆交代了句便走了。
留下悠悠捧著厚重的佛經,磕磕絆絆讀起來。
被她按在對面坐著的顧赦,支頤看著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彎起,但沒多久,他嘴角的笑意便微微凝住。
讀著讀著,女孩似乎感覺摸到了訣竅,開始連誦,宛如吟唱般。
林間驚風四起,三眼魔猴在高低起伏,分不清是唱歌還是誦經的魔調聲中,頭暈目眩,暴躁地折斷樹枝,一溜煙跑了。
悠悠自我良好地誦了半晌,餘光掃了眼佛心壺,發現裡面顏色更深了,魔氣不減反增。
「?」她難以置信地揉揉眼,又看向對面。
顧赦臉色煞白,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痛苦地扶著額頭。
「……」是她與佛無緣。
悠悠收起佛經,將佛心壺揣在懷裡,收拾收拾帶著顧赦去尋專業人士。
*
魔蜂之地。
一瞧見悠悠,蒼舒孑便嗷了嗓子:「你去哪了,萬嶺多危險,你留我一人在這,我真的很害怕啊!」
悠悠敷衍地拍拍他肩:「把你手裡的烤魚放下再說話。」
「我吃過了,這條是給你烤的,刺都挑好了。」蒼舒孑視線轉向她空蕩的身後,「你們方才在哪,你師兄呢。」
「在一座楓林。」悠悠順手抽走熟透的烤魚,「謝謝。」
她走到捧著木魚閉目養神的小和尚身前,把人請走了。
「楓樹林。」蒼舒孑嘀咕了聲,突然意識到什麼,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留下一片突然其來的楓葉,在風中飄飄落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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