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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過神,杯麵茶水泛起漣漪,與她擦肩而過的身影已經走了。
「他……」
悠悠靜默良久,扭頭道:「他可能沒認出我。」
蒼舒孑瞥了眼快要裂開的杯子,將她握緊茶杯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完全理解。」他道,「畢竟三年了,你長高了,又出落得越髮漂亮,沒認出實屬正常。」
悠悠默了默:「其實我是故意認錯的,以免他身份暴露。」
「完全相信。」蒼舒孑給她打濕的手裡塞了張絲帕。
「說不定他也是怕你身份暴露,才忍著不說,你們這種為對方著想的師門姐弟情,再令人感動不過了,這才是真正的雙向奔赴。」
「可是……『師姐』兩字暴露不了什麼。」
「不不。」蒼舒孑堅定搖頭。
「別忘了,有個叫魔陵的黑暗組織,藏匿於九域中,這裡到處是他們的眼線,說不定憑著蛛絲馬跡就挖出了你的身份,他在靈魔界多年,與魔陵交手只怕不在少數,更深知其危險,才這般小心謹慎,以免置你與險地。」
悠悠嘴角扯起一抹笑:「你真會安慰人。」
蒼舒孑一哂,搖搖頭:「這算什麼安慰。」
「我要是真心安慰人,可不會口頭上說這麼多。」他張開雙臂,露出寬闊的胸膛,「我只會給對方一個溫暖的抱抱。」
悠悠失笑,用絲帕將指間水漬擦拭乾淨,擦到一半,她看到帕角繡著的小白兔。
「這不是……」
蒼舒孑順她視線望去,看到綠眼小兔子,不明所以:「怎麼。」
悠悠想起含羞送出手帕的小姑娘,欲言又止,不過她不能暴露泥人在暗中看到的事,只好輕咳一聲:「這帕子挺好看的。」
「一位繡功很好的姑娘送的。」蒼舒孑隨意道。
「你要是喜歡,可以拿去。」
悠悠愣了愣,目光落在蒼舒孑臉上,頭一次從他懶散的神態中發現了幾分淡漠。
「走了。」
見悠悠怔愣,蒼舒孑拽著她離去。
*
另一邊,受真身情緒影響,附著悠悠些許神識的小泥人,也蔫蔫的。
「要喝茶嗎。」
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喪氣。
冒著熱氣的茶杯被推到面前,悠悠晃了晃腦袋,重新打起精神。
「大人可知是誰對荒域禮魔動的手。」泥人仰頭,看向坐在桌案邊的殷寒陵。
靈魔界並非全是好戰,對修仙界抱有瘋狂敵意的魔修,也有不少愛好安寧,希望三界相安無事的魔修,殷寒陵便是後者,加上機緣巧合受過清筠宗恩惠,多年來,一直與清筠保持著聯繫。
他是一域魔使,在天墓位高權重,又與清筠交好,很大程度上方便了清筠在天墓的行動,倘若失去這一助力,清筠在天墓的所有安排都會變得舉步維艱,故而慕天昭交代悠悠,不余遺力保住他。
眼下殷寒陵遭人污衊,當務之急便是打消魔君對他的猜忌。
室內門窗緊閉,殷寒陵望著燭火,眉頭緊鎖:「是魔陵的人。但魔陵有何目的,不得而知。」
魔陵背後是誰,也沒人知曉。
「或許是古域從中作祟。」
悠悠托著腮,若有所思,古域是九域之一,又名太古,在靈魔界的勢力僅次於荒澤。
「古域與天墓早年恩怨極多,老魔君將隕之際,古域那些蠢蠢欲動的殿下,恐怕有人想藉此事既讓荒澤大動干戈,又讓天墓深陷危難,一石二鳥,好向老魔君邀功。」
殷寒陵沉吟道。
「魔陵背後若是古域,如此倒說得通,不過……關於魔陵還有個傳聞。」
燭火無風搖曳了下,殷寒陵嗓音沉了幾分。
「有人說,它背後的主人是荒澤的血魔使。」
悠悠神色微變,想起當年前來救顧赦的血衣魔修,當時她手持神器軒轅弓,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壓迫力,那是所有魔修里最強的,即便是夢魘魔也遜其幾分。
「血魔野心很大,魔陵主人若是他也不足為奇,他門下的魔徒便多不勝數。」殷寒陵道。
「炎魔便是其中之一。」
悠悠訝然,回憶起白日大殿上處處針對殷寒陵的魔使:「天墓魔君似乎很青睞他。」
「他深受君上信任,在天墓一手遮天,倘若我再失勢,只怕天墓要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了。」
念及天墓內憂外患,殷寒陵滿面愁容。
「如今荒澤對天鼎虎視眈眈,魘魔今日大殿之上,裝都不裝了,想必是背後魔君授意。但域鼎,天墓是不可能交出去的,除非天墓亡了,荒域魔君必然知曉這些,仍派魘魔來此,一定有其他緣由。」
悠悠操控著泥人,將茶杯推了過去。
「大人當務之急,是洗脫冤屈。」
殷寒陵垂眸,看了眼推下茶就氣喘吁吁的泥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解鈴還須繫鈴人。」
悠悠:「嗯?」
殷寒陵放下茶杯:「無論是解天墓之危,解我之危,關鍵都在荒澤。」
「荒域雖強,卻並非沒有破綻。」他低聲道,「荒域已與三年前釋淨在位時的情形不同,從修仙界回來的魔君釋玄,顯然不願像釋淨一樣做個傀儡,如今荒域,多方勢力博弈,明爭暗鬥,為首便是魔君釋玄與血魔使白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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