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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皺起小泥臉。
她差點忘了,顧赦在荒澤的處境也並不安穩,原著里,對顧赦如何扳倒血魔等人,只一筆帶過,但要對付這些曾隨釋九陰征戰四方,紮根在荒澤千年有餘的大魔們,其中艱難危險可想而知。
悠悠陷入沉默,顧赦如今處境,只怕比之前初歸荒澤更艱難。
除荒澤以外,另八域勢力必然想方設法致他於死地,滅了荒域王族魔脈,沒了上古魔族後裔坐鎮,即便有血魔等大魔坐鎮,也阻止不了荒域大亂,分崩離析的局面。
三年前,面對八域不懷好意的窺視刺殺,血魔等魔使必定全力保護顧赦,但如今,面對日益強大,威脅到己身的魔君,這些魔使心思自然變得複雜起來。
一時間,小泥人神色變得比殷寒陵更憂心忡忡。
顧赦在天墓的消息一旦泄露,只怕不出片刻,另八域鋪天蓋地的暗殺便來了,近水樓台的天墓,更是會殊死一搏。
悠悠回憶原著,從里得到的有用消息卻極少,她甚至不知顧赦來天墓所為何事,專程去拍賣會買下的銀盒裡裝著什麼,原著畢竟圍繞男女主展開,關於他的單獨描寫並不多。
「被抓來的兩個姑娘,現關在地牢里。」
殷寒陵見她一臉愁容,以為擔憂兩人安危,「我可以帶你去探望。」
遠在落榻之地的悠悠真身,心不在焉地操控泥人點頭。
她從鏡花樓回到住處,與蒼舒孑告別後關上房門,盯著室內搖曳的燈火,許久,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小泥人。
這個小泥人細看之下,模樣與其他泥人有細微差別,它臉蛋要更圓潤些,腮幫鼓鼓,瞧著多了幾分憨態。
這是她最早的泥人。
當年顧赦被關在戒律堂,便是這個被她寄予眾望的小泥人,拖著包裹,給少年送去糕點丹藥,後來不小心撞窗變成麵餅,便是顧赦重新給她捏好的。
那個深夜裡,少年垂眸,泛著涼意的手指捏著扁扁的泥身,在窗外簌簌落葉聲中,將小泥人重新捏圓。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神色透著溫柔。
悠悠指尖落在泥人頭頂,輕按了按,有些出神。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與顧赦分開的時間,比在一起的時間都長得多,許多東西或許改變了。拍賣會上,顧赦從身旁走過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了——完全陌生的氣息。
這股陌生來自顧赦本身,他似乎……不認得她了。
悠悠想起曾經打入顧赦體內的黑棋,心頭一梗,抱頭在床上翻來滾去。
可惡!
蒼生棋……!
待發泄完悲憤,悠悠重整旗鼓坐起身,神識附在泥人身上,決定一探究竟。
小身影在她的操控下,很快沒入夜色中。
*
蕭善木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準確來講,對方或許不是跟蹤,只是碰巧在他踏入山莊時,也抵達了這裡。
對方氣息隱藏得很好,仿佛一塊沒有生機的石頭,枯木,泥濘……若非天生敏銳的感知力,連他都無法察覺那樹下細微的動靜,也就不會發現,被一個小泥團尾隨了。
倘若在路上,蕭善木會一劍了結它,但對方已抵達莊門,說明行蹤已經暴露,只能靜觀其變,挖出泥團廬山真面目。
他佯裝不知,握劍邁入山莊。
躲在樹根後的悠悠,撿起一簇足以遮擋身形的樹梢,小心跟了上去。
「公子。」
廊檐下,蕭善木握劍的手抬起,向站在廊間的青年行禮。
在顧赦開口前夕,他側了側佩劍,拇指撥鞘,錚亮的劍身無聲亮出了小半截。
顧赦微眯了眯眼,視線落在寒劍上倒映出的景象。
夜色濃郁,一個昏暗的牆角,悄無聲息藏著個掌心大小的身影。
是個泥人,渾身圓滾滾的。
它似乎不知道已經被發現了,緊張兮兮地蹲在牆角,偶爾探出小腦袋,朝這邊望來,身旁放著與它差不多大的樹梢。
大概是聽到兩人的交談聲,小泥人抬起臉,露出的腮幫漲鼓鼓,仿佛含著糖塊,在角落探頭探腦,格外憨態可掬。
靈魔界從不缺誕生出靈識的魔物,但這樣靈動的泥物,還是頭一個。
蕭善木不動聲色地合上劍鞘。
不知已被劍光捕捉到的悠悠,耐心地躲在角落,待遠處廊下沒了動靜,才舉起小樹梢跟了過去。
她尋到書房。
室內明亮的燈火透過房門,在地板灑下一片光亮,門雖開著,悠悠卻不可能大張旗鼓地進去。
萬籟俱寂的深夜,風都靜了下來。
一片幽靜中,悠悠躲在廊柱下,聽到室內傳來筆紙摩挲聲,良久不歇。
她眨了眨眼,估摸顧赦在處理奏書,耐心地等了起來。
這一等,她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腦袋小雞啄米似地點了下,才恍然醒來。
書房的燈已經熄了。
悠悠鬆開樹梢,尋了許久,找到了顧赦的臥房。
房門緊閉,從窗戶透出的燭光昏黃,渲染著夜間幽靜。
室內許久沒有動靜,估摸顧赦已經睡下,悠悠操控泥人拾起一片落葉,踏葉從窗口悄悄飛了進去。
進入房內,一縷暗香撲面而來,悠悠嗅到的瞬間神識有些恍惚,險些從半空摔下來。
她定了定神,昏沉沉的腦袋才緩和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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