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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路杳若是不安分惹了大禍,後果不堪設想。
悠悠坐在椅子上,等待戒律長老親審。
神農鏟被放在一旁,宇文離冷厲的眼神盯了她良久,最後妥協般,遞給她一粒種子:「看看這是什麼?」
悠悠不解其意。
食指落在種子上,感受到種子內蘊含著一股生機,除此之外,沒看出有何玄妙之處。
「一個普通的種子。」想了想,她又道。
「活的。」
宇文離: 「這是荒域上任魔君,釋九陰相贈的。」
悠悠愕然。
釋九陰這三字並不讓人陌生。
顧赦的父君,令無數仙修聞風喪膽的上任魔君,曾帶領萬千魔修大軍勢如破竹地攻入修仙界,掀起一番大浩劫,生靈塗炭,若非路天沉的存在,修仙界早已淪為魔修的樂土。
不過,如路天沉一般,原著里對釋九陰描寫的筆墨也甚少。
宇文離拿起神農鏟:「此物早年曾是釋九陰的,後來,他交給了你爹爹。」
悠悠啞然,捏了捏種子,指尖感受到些許生機。
她來到這裡後,偶爾聽聞旁人談及釋九陰,皆道此人心狠手辣,殘暴非常,葬身於路天沉之手。
聽宇文離之意,似乎還其他隱情。
宇文離問:「你可知荒域?」
悠悠點頭。
靈魔界地域極廣,是修仙界的數倍,共分有九域。
荒域正是其中之一,又稱荒澤,大荒。
釋九陰出自大荒,為大荒君主,其餘八域也有統領一方的魔君,但與世人而言,尤其是修仙界,魔君幾乎是釋九陰一人的專屬詞。
釋九陰在位期間,荒域實力遠超另外八域,其餘魔君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正是如此,才有攻占修仙界的實力。
「兩千年前,荒域還是九域最弱一脈,遍地荒蕪,塵沙漫天,難以窺見生機。釋九陰即位不久,孤身來到修仙界,從眾多大能者手中搶到了神農鏟,被追殺時,遇到了師兄與我。」
宇文離目光落在神農鏟上,神情有些複雜。
「他化名顧九……」
那時候,在山洞裡奄奄一息的少年,懷中緊緊抱著金色神鏟,將此物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渴望用神農鏟,將修仙界的仙草植株帶到寸草不生的荒域,給那片魔土帶去新的生機。
那個跨過亡靈海,孤身來修仙界為魔土求福澤的年輕魔君,傷好後,曾站在狂風亂舞的峰頂,頭頂滿天星辰,一遍又一遍訴說著自己的願望。
「總有一天,我會讓大荒成為與修仙界一般的樂土,靈氣充裕,山青水綠,到處是仙草靈花,我荒澤的魔修子民,再不受冬炎夏寒,陰陽逆亂之苦。」
悠悠難以置信,想像不出踏著屍山血海,殘暴異常的魔君,用神農鏟悉心栽種小樹苗的模樣。
「他是我見過,僅次於師兄的人……無論從各個方面。」宇文離指腹撫著鏟柄。
他同修仙界多數人一樣,討厭魔修,自然對顧九也難以喜歡,得知顧九魔修身份,少年意氣,甚至想一劍戳死他。
但他的師兄,卻與顧九志趣相投。
彼時修仙界極亂,並非如今的太平,顧九發現修仙界比想像中的黑暗,仙門都是群道貌岸然的人,還曾道:「看來無論修仙界還是靈魔界,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兩界千萬年紛爭不斷,若來日,我位極九域之巔,必止了這紛爭,讓天下安寧。」
悠悠不解:「既如此,為何……」
「沒人知曉釋九陰為何突然發難,我只知大戰前夕,神農鏟從天而降,在師兄腳邊摔成兩半。」宇文離看著完好無損的神農鏟。
知曉這是何物,意味著什麼的他,當時臉色大變,路天沉拾起,沉默了會,在他緊張的視線中吐出四字:「暴殄天物。」
他愣了秒沒反應過來,路宗主修好鏟子,順手揮了揮後卻已經開始邀功了:「師弟你看,你還說我這個宗主不省心,瞧瞧什麼叫真正的不省心,若你是烏霄殿的人,大戰前夕,魔君白給寶物,這時候不得氣個半死。」
不需要是烏霄殿的人,宇文離已經氣得半死,旁人不知釋九陰此舉何意,他與師兄卻是明白。
顯而易見,魔修大軍要來了,這種時候師兄還在說笑。
「師兄!」宇文離咬牙切齒。
「好啦好啦。」眼見師弟快惱怒了,路天沉才斂起笑意。
神農鏟在他手中,泛起如日光般溫柔而泠冽的金色光澤,路天沉默了會,低沉著嗓音道:「沒辦法了,只有,殺了他。」
宇文離思緒回攏,揉了揉額角,語重心長道:「路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悠悠抿唇,宇文離用釋九陰警告她,不能以如今來判斷一個人的往後。
「顧赦品性不差,但誰能肯定,他以後不會像釋九陰一般,塗炭生靈。」宇文離語氣微厲,「所謂魔,就是會為了一個目標,走入一種極端也不回頭的人!我不知釋九陰是為了什麼,但他最後走的道,與少年時的自己相背,變得面目全非,顧赦……」
「防範未然固然正確。」悠悠突然出聲打斷,神色嚴肅,「但因未發生的事,便要扼殺他人性命,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宇文離一默,當年在靈魔界遇到小顧赦時,師兄說過一樣的話。
「師弟,無論他以後是好是壞,此時他只是個無辜的孩童。若為了你口中的蒼生扼殺一個無辜的生靈,便是本末倒置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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