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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他捻出只紅色毒蜮,抬手一點,輕易制服了人間帝王,將毒蜮種在他體內。
「既然如此,墨月,我便讓你親手毀了你的北辰國。」
望著留影石內這幕的仙門弟子,臉色紛紛一沉,恨不得將鬼面人碎屍萬段。
這兩人身份昭然若揭,
鬼無憂,與他成名之戰被滅國的人間君主。
修真界的人對凡人出手,是最有違天道,令人不齒,這鬼無憂不知深夜發什麼瘋,到凡間找墨月自刎,對方不同意,竟給人種了毒蜮。
接下來的一幕,眾人甚至不用看,都知發生了何事。
被種毒蜮的墨月,根本控制不住咬人傳遞毒性的欲望,他的意志力已是少見的強大,手背青筋迸起,用力扯下帷幔,試圖將自己綁住,以免出去咬人。
可這幕落入鬼無憂眼裡,豈能如他所願。
鬼無憂只端起茶盞,鬆開任其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門外立馬傳來聲音。
「陛下。」
墨月唇色慘白,死死扼住身體想要出去咬人的本能欲望。
他不知咬到別人會發生什麼,但直接告訴他,後果會很可怕。
別……進來。
他試圖開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豆大的冷汗划過眼前,他死死盯著鬼面人,凡人與修士之間實力的差距,在這刻血淋淋的展現出來。
遲遲沒得到回覆,宮人推門而入。
看到人影的剎那,墨月便徹底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動作變得格外敏捷,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門口宮人面前。
一聲慘叫,劃破了皇宮的寧靜。
烏雲遮月,夜間巡邏侍衛,提著燈籠趕來。
一個披頭散髮的侍女,腳步踉蹌,為首侍衛上前扶住她,欲詢問時,侍女眸種凶光一現,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侍衛一聲慘叫。
其他人見狀拔刀刺去,卻發現殺不死她,舉止怪異的侍女哪怕身中數刀,依舊能站起來,朝他們一個個撲來。
不到須臾,整個北辰皇宮淪為人間煉獄。
接下來半個月,鬼無憂抓著墨月,帶他去看他的江山,去看北辰國百姓變成毒屍,行屍走肉最後無助死去。
存活下來的人們紛紛逃離北辰國,卻發現,整個北辰被看不見的結界籠罩了,悄無聲息。
等外界發現時,已是半月後,整個北辰已毒屍橫行,為了防止繼續擴散,得到消息趕來的修士,只能用天雷之火將北辰國燒了十天十夜。
其中一些躲起來的人,也被活活燒死。
整個北辰國無一倖免,最後只剩毒蜮進化後,終於能控制自己的年輕君主。
彼時他已是滿頭白髮,跪在國土之上,嘶啞的哭喊讓蒼穹如染了墨般,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他十二歲登基,用了五年的時間,晝夜不歇地將大廈將傾的北辰國,變成百姓安居樂業的樂土,但這鬼面人用一隻毒蜮,半個月的時間,玩鬧似地讓北辰滅了國。
十七歲的少年君主,白髮垂散,握著頸間的骨哨,頭一次哭得像個手腳無措的小孩。
他想起多年前,給他骨哨的修士哥哥,曾告訴他。
沒有靈根,無法踏入仙途也不必遺憾,來日他成為一國明君,造福萬千百姓,就是比修士還厲害,還值得敬仰的存在。
可是他現在!他現在什麼都沒了!
他要守護的百姓,化作冤魂,要守衛的疆土,化作焦土……他沒能兌現承諾,在修士面前,終究只是個如螻蟻般的凡人。
「早些自刎,不就沒這事了。」鬼無憂嘲諷地笑了,將刀擲到少年面前。
「與你的子民一起赴死吧,繼續活著,我不介意帶你去禍害其他國家。」
墨月扣緊骨哨,望向天邊。
天好似快亮了,即使下著雨,依舊會有光亮從天邊綻開。
他記得鬼面人總在夜間行動,或許是因為懼怕日光的緣故,若上天垂憐,灑下一縷日光……
雨點不斷墜落,墨月緩緩握住刀柄。
寒光閃爍,他刺向了自己。
電閃雷鳴中,鬼無憂猖狂大笑,笑少年懦弱,有刀在手卻不敢向他復仇。
待墨月倒在血泊中,他不緊不慢地過去,探去手,誰知這時,少年陡地拽住他,與此同時,捏碎了掛在頸側的骨哨。
「縛——」
骨哨內鑽處的蜮蟲,霎時吐出紅絲,形成牢籠將墨月與鬼無憂一起關了起來。
鬼無憂起初不以為然的一抬手,試圖破開,誰知這紅絲竟堅韌無比。
一陣清風拂過,原本還有半個時辰才亮起的天空,不知為何,早早有旭日從東邊升起,第一縷陽光穿破烏雲,灑下化作焦土的大地。
日光所到之處,陰霾盡散。
鬼無憂發現遲遲破不了牢籠,終於慌亂起來,他慘白的手掐住奄奄一息的少年,嗓音低狠。
「快解開!」
年輕君主咽下血沫,學他之前大笑:「恕難從命!」
話落,他一把掀開了鬼無憂的面具:「藏頭露尾的鼠輩,果然見不得光……」
話未說完,墨月嗓音驟沒,面具從他發顫的指尖掉落。
盯著似曾相識的面容,少年在那一刻,渾身血液倒流,青稚的面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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