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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很難受。
顧赦魔怔般的黑眸眨了眨,不自覺停住了所有動作,半晌,在一片靜謐中,他俯下了身,在悠悠濕漉漉的睫毛上,安撫似的吻了吻。
青年動作溫柔,甚至帶著虔誠的味道。
悠悠原本意識朦朧,半夢半醒,察覺睫毛柔軟濕熱的觸感,一時沒反應來。
待回過神,她微微睜大了眼,腦海一片空白。
「顧、顧赦……唔。」
嘴唇被堵住的那刻,悠悠呼吸一滯,腦海像是「砰——」地炸開了。
萬頃雷劫一齊劈了下來。
劈的她全身發麻,外焦里嫩,暈頭轉向只想找個救命稻草般的藏身之處。
在悠悠天崩地裂,宛如遇到人生最大危機不知所措的時候,顧赦垂了垂眸,埋在她發間的長指不覺收緊,加深了這個吻。
被他抱在懷裡的悠悠,更加炸裂。
她整個人被顧赦籠罩著,渾身上下,仿佛連頭髮絲都沾染了對方的氣息。
與此同時,悠悠感覺到失去的力量在逐漸恢復,原本微涼的血液猶如注入新的生機,在她體內泛起溫熱,循環往復。
但悠悠指尖還是發軟。
她抓著顧赦寬袖的手指發顫,一口氣也喘不上來,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
不知過了多久,靈洞深處,響起一聲低沉的悶哼。
悠悠將被打暈的顧赦扔在寒玉上,火燒屁股似的,飛快消失在洞裡。
*
「吱吱、」
在外面等到快睡著的三眼魔猴,只看到一個殘影掠過,如疾風一般沒入了楓林。
它不解地撓了撓腦袋。
「?」
悠悠一口氣溜出了數里,停下來的時候,發現四面紅楓似火,全是一模一樣的風景。
意識到迷路了,悠悠才冷靜下來。
她竭力平復著砰砰亂跳的心臟,抬頭看著面前一棵大楓樹,半晌,摸了摸比楓葉還紅的嘴唇。
心尖一顫,悠悠湧起一頭撞死在樹幹上的衝動。
剛摸清十紅丹境天然大陣的慕天昭,尋著進入的方向,抬頭就看到面朝楓樹坐著的女孩,埋頭往樹幹上,一磕一磕的。
她磕得入神,對著顆樹幾欲抓狂,有人走近,都沒有發現。
慕天昭不經淺笑了聲。
悠悠一愣,回頭發現慕天昭立在身後,殘留著薄紅的面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將裹在身上的衣裳收緊了些。
「師、師兄,你怎麼在這。」
慕天昭捻著古玉:「自然是來尋你。」
悠悠想起被三眼魔猴帶走的玉,慕天昭傷還沒好,一路尋到此處,心裡有幾分歉意:「讓師兄費心了。」
慕天昭察覺到他一來,悠悠便微微僵住的身軀,淺眸一掃,視線划過她裹著的厚衣裳。
怕冷似的,她裹的嚴嚴實實。
只露出個腦袋在外面,脖頸都藏了起來,抬起的小臉泛著紅。
「師妹身體不適嗎。」
他話音落下,就看到悠悠搖了搖頭,隨後反應過來似的,使勁點點頭,她側過臉,掩嘴裝模作樣地低咳了聲,開始有氣無力地說:「是、是啊,我感染了風寒。」
話落,她瞅了眼他,似乎想看他信不信。
慕天昭嘴角彎笑。
他也不揭穿,從儲物袋拿出些治風寒的藥,放在她掌心。
悠悠收了藥,長鬆口氣,旋即額頭微微一涼。
慕天昭修長如玉的兩指,沾著膏藥,在她撞紅的地方撫了撫,輕淺的嗓音響起:「上次見你如此,還是十四年前。」
悠悠一愣,聽慕天昭道:「忘了麼,有次你拿師父的宗主令玩。」
悠悠一下想了起來。
她小時候時常拿爹爹的東西,也不叫拿,是盜。
路天沉說了,想要什麼不用管他要,只要有本事拿走,無論什麼都是她的。
一宗之主的金庫,那得多少寶貝。
悠悠徹夜不眠,被勾的撓心撓肺,深更半夜都潛伏在宗主爹窗外,拿著小袋子躍躍欲試。
但每次不出意外地,都被當場逮捕,她甚至連路天沉面都沒瞧見,就被掌風拋了出去,一拋就拋到旭日峰,回到最初的起點。
後來在她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她能拿走些小玩意,雖然不值錢,但大大激勵了她,然後,她就摸走了宗主令。
宛如天降橫財,她興高采烈地下了山,買了些好吃的犒勞自己,結果半路宗主令掉了,還被條狗給叼走了。
她追了狗十條街,追到了。
但她是哭喪著臉回來的,天快黑的時候,她沒回去,蹲坐在山門一個角落,生無可戀地撞了撞身前的樹。
後來慕天昭來尋她,就瞧見了。
她紅著眼,摸出懷裡的宗主令:「……弄壞了。」
宗主令何其重要,代表著清筠宗的傳承,世間只此一枚,不可複製,由歷代宗主保管。悠悠拿走也只是過過癮,把歷代宗主最重要的信物弄壞,她頭一次感覺大禍臨頭,要遭重了。
慕天昭低頭一瞧,只見四四方方的宗主令,被咬歪了頭,上面留著兩排尖銳的狗牙印。
「……」
慕天昭看了看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的小女孩,默了半晌,摸了摸她的頭。
「別怕。」他道。
「假的,宗主令乃玄鐵製成,不可能被狗咬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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