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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兒心疼。
擔心說話暴露身份,悠悠找到一截被風吹進來的樹枝,蹲在包裹旁,低頭寫起字來。
外面不知何時風停了,顧赦垂眸望去,長睫微微一顫。
室內一片寂靜,小泥人蹲著,在地面向他,歪歪扭扭寫下兩個字。
「給你——」
*
子時末,泥人凱旋歸來。
悠悠拿起它仔細瞅了瞅,幾乎與原來一模一樣,只是臉腮過於漲鼓,多了些憨態可掬。
解決完麻煩事,悠悠心情甚好地回到旭日峰。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以後再蹭地方,她不用擔心被顧赦趕走了。
自此後,悠悠每晚都帶上糕點零食前去。
直到一天深夜。
泥人輕車熟路來到關押顧赦的院落,它拎著塞滿的小包裹,腳踩一片落葉,正要御葉起飛。
一張金網從天而降,將悠悠逮了個正著。
宇文離從樹後走出,手負身後,垂眼看著在網裡掙扎的泥人。
前日他令人來看望顧赦,聽到回稟便覺得不對,少年面色很好,瞧著很精神,關禁閉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他覺得古怪,令人盯梢,才發現原來每夜都有個心善的小泥人,千里迢迢溜進戒律堂,投餵顧赦呢。
想起近日宗內流傳的替身泥人,宇文離微眯起眼,緩緩吐出兩字: 「路杳。」
「我、我不是路杳。」被網捕到的泥人,捂著腦袋小聲道。
宇文離:「要我請蒼越長老前來嗎。」
悠悠:「……」
她乾笑兩聲,操控泥人四下張望,小臉露出茫然無辜的表情。
「這是哪。」
「哎呀,我好像迷路了,怎麼走到這來了。」
面對裝傻充愣的悠悠,宇文離揭起金網,解開她身旁的小包裹,指向鐵證如山的乾糧、水和丹藥:「坦白從寬。」
小泥人一下蔫了。
*
「你與顧赦何時這般熟絡的。」戒律房,宇文離將泥人放在桌案上,皺起眉頭。
真身來到戒律堂的悠悠,站在一旁,老老實實接受審問。
「不熟,見他快餓死了,才施以援手,都是清筠弟子,秉著同門之誼,不能見死不救,對吧長老。」
「餓?」宇文離愣了兩秒。
悠悠點頭:「他還沒辟穀。」
宇文離默了默,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你怎麼知道?」
悠悠一噎,看原著知道的。
但她總不能如此回答,於是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宇文離見狀,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歷練歸來後,路杳就與以前有所不同。
歷練途中一定發生了什麼。
他只聽聞,路杳與顧赦在一個洞口遇險,其餘人在外,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最後是顧赦將路杳抱了出來。
此事本不起眼,但結合路杳擊倒石碑,溜進戒律堂給顧赦送東西,還聽聞,雨天她給對方送了把傘……
宇文離心下一沉,神色微變。
路杳她……該不會在歷練途中,被顧赦所救,從此移情別戀愛上顧赦了吧?
雖說往日,路杳糾纏慕天昭,做出了一系列無藥可救的蠢事,讓他們頭疼,但若對象換成顧赦,那就不只是頭疼的程度了。
悠悠見宇文離神情變幻莫測,心虛地眨了眨眼。
在想怎麼處置她嗎。
如果是關禁閉,希望把她關得離顧赦近些,泥人行不通的話,她只有親身上陣了。
可悠悠沒想到,宇文離將她扔進了誅心谷。
誅心谷,曾是用來提升弟子心境之地。
無論是誰,一旦踏入誅心谷,心底最害怕的東西就會浮現在眼前,形成十分真實的幻境,將人困在其中。
看到自己最害怕的場景出現,直面恐懼,這過程極其痛苦,因此幾乎沒人願意前往,久而久之,那裡變成戒律堂懲戒犯錯之人的地方,是謂「誅心」。
原著里,路杳也曾踏入其中。
在幻境中,她看到慕天昭與白芙雪結為道侶,清筠宗上下慶賀歡呼,尊稱白芙雪為「少宗主」,而她被晾在一旁,誰都不願搭理她。
路杳被困在裡面十天十夜,出來的時候,人都幾乎奔潰了,對白芙雪的恨意達到前所未有的深。
悠悠沒想到,自己也有踏入誅心谷的一天。
不過她不擔心,這些能刺激到路杳的場景,與她而言,卻是再美不過的風景。
得到消息的蒼越,趕到戒律堂,怒不可遏:「你竟然將她丟去誅心谷,簡直瘋了,我要把她帶回來!」
誅心谷是雙刃劍,直面心底的恐懼,有的人能看透虛假,心境得到驟然提升,但更多的人,因參悟不透,深陷在誅心谷勾勒出的幻境中,繼而誕生出心魔。
那地方,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輕易涉足。
「你先冷靜些,蒼越長老。」宇文離手負身後,仰頭看著半空中的玄鏡,「看看再說。」
玄鏡里,正是路悠悠此刻經歷的幻境。
只見畫面中,出現一個俊極雅極的青衣少年,以及美極柔極的白衣少女,兩人站在花叢中,望著彼此。
晚風拂過,幾片輕盈的花瓣飄飛。
「芙雪,你可願與我結為道侶?」慕天昭眼神專注溫柔。
白芙雪羞澀點頭,兩人在暮色下相擁,畫面寧靜美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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