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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勁的想把手從顧赦指間掙脫出來,悠悠就差沒嚎幾嗓子了:「我的血真不甜,不甜,你就算誇我,我也不會任你宰割的。」
她瞧著精神極了,顧赦眼底不自覺露出幾分柔和:「我說的是實話,我聞的到。」
他話音落下,掙扎中的悠悠停住:「真的,每個人的血味道不一樣?」
「嗯。」顧赦低聲。
他試過了,與人靠近就能嗅到血液的味道,但準確來講,一般人都只有細微的差別,可她不一樣,體內流淌的鮮血像溢出的花汁,散著絲絲縷縷的清香,在人心頭纏繞,揮之不去。
顧赦眼神晦暗,目光不自覺又落在悠悠白皙的頸側。
她看不到。
那些痕跡還沒消失。
顧赦原本玩鬧般抓著悠悠的長指,緊了緊。
「那不是,像狗狗一樣。」女孩嗓音忽地響起,顧赦一梗,看到她也不往後掙扎了,似乎覺得有些逗,邊笑邊摸出儲物袋,從裡面摸出一塊方木。
這是在鬼城的時候,她的狐狸化身中招也想吸食人血,那段時間就叼著這塊神木。
「你把這個叼……不,咬著。」
顧赦:「……」
她掌心的神木,只有丁點大,且不說不夠他咬,就算咬著,他神識不清控制不了嗜血欲的時候,不會傻到口裡有東西,都不知道吐出來。
不過神木上,殘留著奇怪的小牙印,顧赦默了瞬,垂下長睫接了過來。
他回宮,是為抓到白辛,弄清在他體內潛伏的血種。
白辛給他埋了個血種,不加控制,嗜血欲會像顆種子,生根發芽,逐漸完全控人心智,讓人淪為嗜血的怪物。
顧赦眼底冷意浮現。
白越水的靈身還在魔宮,他不信,白辛不來。
再未完全弄清血種前,真如他所言,他確實有些怕靠近悠悠,她身上的氣息對他吸引力太大了,他無法保證能控制住自己,他不敢拿她冒險。
趁還能克制,顧赦眼神微暗地鬆開了悠悠,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此時已是深夜,悠悠剛醒睡不著,身子從內室往外探了探,看到孤坐在寬大紫檀書案前的身影,伴著燈火,不知在看奏章還是書籍。
她想了想,讓他丟給她些筆墨紙硯。
她不能在這逗留太久,坎坎不在,之前鑽進她腦海里的神識泡泡也消失了,她得去找它,身為白澤,坎坎或許知道怎麼消減顧赦的嗜血欲,說不定,也知道在哪能找到鳳凰。
悠悠執筆在墨硯點了點,決定趁還在宮裡,給顧赦講點他們以前的事。
說不定,對他恢復記憶有幫助。
於是乎,沒一會,顧赦便收到用法術從內室傳來的紙信。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小,在清筠宗,跟我一起從後山陡崖摔了下去。後山很大,夜裡,我們行走在雪地間,暗處傳來鬼哭狼嚎之聲,你那時候膽小,怕鬼,害怕極了,緊緊抓著我的衣袖,小臉慘白,瑟瑟發抖……】
【我、你的好師姐,很勇敢的把你護在了身後,拉著你,帶你走出了雪地,記得嗎?】
顧赦眼睛微眯起來。
……哦。
原來他小時候怕鬼,還喜歡抓別人衣袖。
【後來我經常去看你,】她似乎回憶的津津有味,從紙信轉為紙條,一張接著一張。
【有次我帶你去釣魚,結果你撲通掉到水池裡去,我把你撈起來的,你當時怕水,嚇壞了,抱著我嗚嗚大哭,你小時候,可愛哭了,記得嗎?】
顧赦長睫低低垂著,抿了抿唇。
她難道不明白,他是記不清,不是腦子不清。
內室,悠悠沉浸在編撰九成真的小故事裡,不亦樂乎,看著一張張青年回復給她的信里,寫著:「嗯……師姐真好。」
「知道了,師姐好生厲害。」
「不曾想,我年幼時如此膽小,又愛惹事,又體弱多病,幸而得師姐不辭辛勞,關懷備至」……
最後,望著滿滿一堆誇讚,悠悠都快不好意思了,師弟也太好騙了。
她摸了摸鼻尖,正想找補挽救一下,已經被她塑造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顧赦形象,她腰間的古玉閃了下,光芒一下暗了。
悠悠停筆,臉色一變。
師兄出事了。
這古玉,能和慕天昭佩玉相互感應,玉色暗下,一定是他那邊,遭受了強大難以抵擋的襲擊。
顧赦支著下頜,將奏章扔到一旁,注視著一張張任其發揮的小紙條,不自覺勾著唇,但他眼底柔和的笑意沒持續多久,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急迫的「師兄。」
書房明亮的燭火暗了暗。
周身氣壓像被驟然拉緊了,顧赦長睫低垂,在眼下投落小片陰影。
他回過頭,她急匆匆走了出來,握著塊玉,朝玉又喊了幾聲師兄後,發現沒得到回應,眉頭緊皺。
察覺顧赦的視線,悠悠愣了下,抬頭道:「師兄好像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顧赦眼底一片陰霾。
「他在萬嶺,魔物萬骨枯縱橫的地方,你去找他,是去找死。」
他身為魔族,體內流淌著魔血,進去尚好,像白天運氣好沒有遇到魔物,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但無論那些仙人,還是慕天昭,路杳……他們這些仙修進去,立馬會被方圓百里的魔物察覺,趕來碾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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