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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赦眼帘半掀,反問道:「一襲素衣,銀面遮容,先生以為僅憑這些,我能看出什麼,憶起什麼。」
蕭善木愣了愣,視線落回女孩身上,默了一瞬後,低聲道:「我還未告訴公子哪個是路杳,公子不是……不記得了嗎。」
顧赦摩挲茶盞的動作微微一頓。
片刻,他漫不經心地側過臉:「先生今日話好像有些多。」
「該走了。」他道。
樓下。
對身份已經暴露一無所知的悠悠,成功與大魔使派來的人碰頭,在無人察覺的瞬間,交換了信物。
放下心來的悠悠,摘了面具加入蒼舒孑的乾飯行列中,邊動筷邊聽酒樓里的動靜。
酒樓茶館,一向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但近來天墓局勢緊張,連酒樓內的氣氛都有些凝重,來此的客人大多愁眉苦臉,沉默寡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悠悠只聽鄰桌魔修談了幾句。
「到底是何人殺了荒域禮者,這麼久還沒查清,早點把兇手找出給荒域一個交代不好嗎,弄得整日人心惶惶。」
其中一人握拳,憤慨道:「要我說,多半是其他幾域下的手,想借荒澤的刀殺天墓!」
他身旁之人壓低聲音:「我倒聽聞,與寒魔使有關。」
「別胡說。」有人輕喝制止,「寒陵大人與天墓鞠躬盡瘁,怎會做出這等惡事,要我說,指不定是荒澤自導自演,藉此伐我天墓。」
「唉,無論真相如何,此事不能再拖了。」最先說話之人,長嘆口氣。
「荒域魔君已經派魘魔使來了。」
聞言,幾人齊齊一默。
雖然各域都有魔使,但荒澤的四大魔使在靈魔界都是久負盛名,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尤其是血魔與魘魔兩位,更是九域數一數二,傳說級別的大魔。
冷不丁聽夢魘魔被派來,一群人半晌說不出話來,背後有些發涼。
悠悠眼角微斂,若有所思。
這些人口中的寒魔大人,正是對清筠很重要的那位魔使,殷寒陵。
牽扯到荒域禮者身死之事,看來處境確實不妙,悠悠眨了眨眼,不會背了黑鍋要被天墓拿出去獻祭吧。
事實上,悠悠猜得八九不離十。
她的信物抵達殷寒陵手中時,身著錦袍的冷麵男子沉默了許久。
「見過殷大人。」
有模有樣行禮的小泥人,踩著他掌心,抬起圓臉。
「大人叫我悠悠就好。」
殷寒陵是不是嘆了聲氣,悠悠不知道,反正下一瞬,她便被其塞到衣袖裡。
腳步聲傳來。
門外有人低聲道:「大人,君上讓您去一趟魔宮。」
儘管殷寒陵走路很穩,藏在袖中的悠悠還是被晃得頭暈,等她緩和些,就聽到殷寒陵沉聲道:「拜見君上。」
天墓魔君?!
悠悠神色一緊,豎起耳朵,她透過袖口的目光,隨殷寒陵行禮動作,正巧掠過了坐在高位上的天墓魔君。
小泥人眨了眨眼。
原來不是所有魔君都生得好看,這位天墓魔君倒是……長得很有福氣,富態有餘,看來日子過得很滋潤。
「你來得正好。」
一份捲軸扔砸在殷寒陵腳邊,天墓魔君含怒的聲音響起。
「看看裡面是什麼!」
殷寒陵俯身撿起,藏在袖中的悠悠像是盪鞦韆般,搖搖晃晃,待她抓緊,聽到殷寒陵沉聲道:「君上明鑑,有人枉造事實,行栽贓嫁禍之事。」
悠悠感覺他側了下頭,就聽到殿內另一個冷冰冰的嗓音響起。
「寒魔大人既喊冤枉,向君上自證清白即可,看我做甚,難不成見東窗事發,想找人泄憤。」聲音不緊不慢道,「那大人可就找錯人了。」
「魔炎,是不是你所為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知寒魔使再說什麼,不過如今證據確鑿。」魔炎淡聲道,「君上,以我所見,應立即將寒魔使交給荒澤,平荒澤之怒,解天墓之危。」
魔君看了眼殷寒陵,握緊扶手,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就在這時,一個陰氣十足的怪異嗓音從門口傳來:「都在啊,正好本魔懶得一個個去找。」
悠悠聽這聲音總覺在哪聽過,還未回憶起來,殿內高處傳來動靜。
天墓魔君從寶座起身,臉上堆滿笑意:「魘魔使怎麼親自來了,可是府里下人照顧不周。」
悠悠聽到一聲冷哼:「再不來,我怕諸位都忘了,荒澤還有一位慘死在君宴上的禮魔。」
「魘魔使哪裡的話。」天墓魔君走下玉階,上前笑迎道,「如今天墓上下,日夜不歇地查出真兇,還禮魔一個公道。」
夢魘魔瞥了眼魔君一臉熱絡伸開的手,拂袖抵住。
這堪稱十分無禮的動作,讓殿內一下安靜了幾分,殷寒陵與魔炎臉色齊沉,天墓魔君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有些難以支撐。
「依我看,再查下去也沒必要了。」夢魘魔仿佛沒看到眾人難看的臉色,兀自撥開魔君的手,「我還是回荒域,如實稟報吾君比較好。」
話落,他轉身欲走,天墓魔君急道:「魘魔大人且慢,本君已查清,是寒魔使所為!便將他交給荒澤處置!」
殷寒陵握緊手,未發辯解之言,倒是夢魘魔嗤笑了聲:「天墓莫非以為荒澤如此好搪塞,隨意找人頂罪,何況,他是天墓魔使,做出此等事,天墓難道脫得了干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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