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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印,咬痕……
還有他後來清醒,又忍不住扣著她落下的吻痕。
顧赦舔了舔牙尖,好不容易平復的燥動,又涌了上來,他克制著衝動,脫下寬大的外袍,將衣襟有些凌亂的女孩裹住抱起,快步離開。
幽蛟在顧赦回宮的路上,追了上來。
「沒抓到活的。」奉命抓一個受傷的莊隗,結果兩手空空回來,幽蛟尷尬地甩甩尾巴,找補道,
「但他被我逼得跳進屍谷,一定死無全屍了!」
話落,他看被顧赦打橫抱著的悠悠,立馬急急轉移話題。
「小惡主怎麼了,受傷了嗎。」
這話也有幾分真心,他甩尾湊近,伸長腦袋想看看,還沒瞅見悠悠的臉,便被彈開。
幽蛟在半空穩住身體,遲疑地看了看遠去的顧赦,又想起被寬袍裹的嚴嚴實實的悠悠,一點都看不到。
疑惑半晌,他想起追莊隗時,隱隱感受到的悸動,倏地瞪圓了蛟眼。
莫非、莫非……
幽蛟用尾巴遮了遮眼,就地翻滾兩圈,隨後想起什麼,瞅了眼消失的身影,埋頭鬼鬼祟祟地算了算時辰。
從他離開到回來,差不多兩個時辰……
幽蛟眼珠微轉,逐漸膨脹。
他們蛟族天賦異稟,看來就算主上人中之龍,也比不過。
膨脹之餘,幽蛟琢磨著,要備份禮才行,他一轉身,消失了蹤跡。
等他趕回魔宮,天已經黑了。
*
夜幕下的山莊,一片寂靜,下人們行步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室內休息的人。
近來,莊主夫人神思不定,夜夜驚醒,請了許多名醫都無用。
也不知怎麼了。
「母妃,母妃……」稚氣的嗓音響起。
慶柔又做起噩夢。
記憶中,她在烏霄殿受盡淒冷,長老將她送給釋九陰,是為了尋求荒域庇護,同時也是巫族安插在魔君身邊的眼線,要她搜集些有用的信息。
但面對釋九陰,她哪裡敢。
唯一一次偷看釋九陰奏章,剛翻開一頁,便被抓包了。
她嚇得臉都白了,釋九陰拿起另本奏章晃了晃:「你手裡的是請安帖,這才是你們長老要的。」
他什麼都知道。
慶柔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嚇得腦海一片空白。
釋九陰沒罰她,只讓她下去了,她後來才明白,他不是寬容,而是不在意,這個少時就是魔君的男人,心頭很早就有團名為夙願的火,不為任何人燃燒,因而也格外冷漠無情。
只要不威脅到他,他是不管的。
她在烏霄殿的日子,很清冷,後來機緣巧合有了顧赦,那時候,她才有了依託。
顧赦一出生,不知哪來的傳言,說他是第九子,衝撞了與釋九陰名諱,與他相剋,那段時間,她每天膽戰心驚,一度十分害怕。
後來釋九陰回宮,隔著長長的走廊,遠遠望了眼她和懷裡的小嬰兒,命人將屬於顧赦的魔玉給她後,拂袖走了。
他壓根不在意那麼傳聞。
但烏霄殿其他人卻在意極了,總覺得要打壓她和顧赦,才算對魔君表衷心。
不過他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胆,開始時,那些下人只敢私吞俸祿,魔妃和殿下們落井下石,時常嘲諷,但她性子軟,導致這些人變本加厲,顧赦三歲的時候,他們已過的尤其艱難了,吃的都要自己去膳房拿,還不一定拿到,飽一頓餓一頓。
顧赦性子與她截然不同,受了欺負,一定要報復回去的。
但她怕惹事,把事鬧大惹來更多麻煩,總忍不住拉住勸阻他,於是顧赦每次被其他殿下欺負,只能捏著小拳頭不吭聲,她心裡難受極了,夜裡拿草藥給他敷傷的時候,眼淚止不住掉。
她也想他像其他小孩一樣,肆無忌憚,但她是巫族人,在荒澤勢單力薄,長老嫌她無用也不理她了,其他魔妃都有或大或小的家族勢力,她怕鬧大了,她護不住顧赦。
她以為顧赦會怪她。
但顧赦從小就很懂事,自己挨了疼,還要安慰她。
他覺得因為自己的出生,才讓她受了父君的冷落和那些魔妃的欺負,一直很自責。
別的兄弟姐妹,身在學宮裡,還玩天玩地的時候,他靠著在窗外偷聽偷學,開始努力苦修了。
他剛滿四歲,便修煉出魔丹,那天欣喜若狂地攤開小手,給她看掌心凝出的魔氣,慶柔至今記得,小孩那雙明亮清澈的黑眸,望著她。
「母妃再等等我。」他說很快,「我就能保護母妃了。」
她知道他可以,他會的。
但她沒等到,那天她收到長老時隔多年的密信,出了宮,走前她讓顧赦在宮裡乖乖等他,她去給他買他喜歡的栗子糕,中午就回來,本來只要半天,結果中途出了意外。
她被徐獨道救了,昏迷了大半年,等醒來,外界已經天翻地覆。
她以為顧赦死了,直到三年前才知道他還活著,她才知道,他獨自一人受了那麼多苦。
她曾經那麼期盼,期盼他從修仙界安然回來,她想彌補他,可當顧赦真的回來,她才發現,十年太久了,記憶中的小孩消失不見,回來的少年只讓她覺得陌生和愧疚,他看起來那麼厲害,可靠,不再需要她的庇護,也不需要任何彌補。
最令她難以接受的,少年眉眼,透著幾分與釋九陰當年,如出一轍的冷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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