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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白絨的坎坎,被她摟在懷,熱得吐了吐舌頭。
該死的魔蛟。
把小主人嚇成這樣,找個時間,它一定要狠狠說教。
惜命的悠悠後怕到半夜,才將路坎坎放回它的窩裡。
待她迷迷糊糊睡著,坎坎頭頂兩隻小角,散出一個又一個淡藍光圈,將床鋪籠罩。
一夜無夢,悠悠醒來神清氣爽。
坎坎蜷著小身軀,瞧著像個小雪團,悠悠放輕動作出了門。
今日天氣很好,旭日東升,悠悠御劍繞峰轉了幾圈,這次,又沒瞧見幾個弟子,正疑惑,喧鬧的聲音從遠處的主峰傳來。
千古峰位於清筠宗各峰中心,峰頂坐落著莊嚴肅穆的鴻蒙大殿,半山腰,有可容納萬人的習武場,弟子大比每年都在此舉行。
今日,全宗弟子在此齊聚,聽長老講解宗內大比相關事宜。
這種集合路杳從不參加,故而無人通知悠悠。
她趕到時日上三竿,大會已接近尾聲,夜明長老在台上作收尾工作,宇文離做完分內之事準備離開。
悠悠一眼看到他,伸出手隔空抓了抓。
別走,能不能把她帶回戒律堂……
今夜是顧赦進戒律堂的時間,在此之前,她無法按原著出現在戒律堂的話,被天道察覺到她的存在,降下天雷,會把她劈個灰飛煙滅。
不能再拖了,悠悠目光在練武場掃動,思忖著如何鬧事。
不經意地,她遠遠看到一物,眼睛亮了起來。
「十日後,先進行預選賽,無論內門外門,都要認真準備,不可散漫,不可自滿……」飛升台上,夜明子俯瞰下方門中弟子,蒼老渾厚的嗓音迴蕩在習武場。
他說著每年一模一樣的告誡話,手也像往常一樣舉起,指向飛升台邊,一個蒙著紅布的十丈高石碑。
「就像宗主執筆寫下的……」
話語一頓,夜明子想到什麼,手僵在空中,臉色難看起來。
飛升台建立之初,宗主提筆在石碑寫下『仙途無盡』四字,意在告誡清筠門人莫驕傲自滿,須知仙途漫漫,勿要被一時成就遮了眼,停止前進的腳步。
這石碑意義重大,一代又一代清筠門人,將其作為警勉自身的存在。
久而久之,弟子之間甚至形成一個特別的習俗,每日晨起後,先來石碑前參悟「仙途無盡」四字,再進行一天的修行。
這習俗直到今年乞巧節那日,路杳這渾球,竟然、竟然在石碑上……
夜明子深吸口氣,昨夜才對路杳改觀了些,見到石碑又忍不住怒火直冒。
石碑被污染後,因是宗主所建,他們不便隨意毀壞,只能用塊布遮住。
強壓怒氣,夜明長老收回指向石碑的手:「就像宗主所說的,仙途無盡,切不可……」
「砰——!」
夜明子話未說完,一道鴻光掠過,擊中蒙著紅布的石碑。
巨大的聲響過後,煙塵散去,一道纖瘦身影踩在倒地的石碑上。
紅衣少女一手執劍,面對目瞪口呆的長老弟子,微抬下巴,笑得張狂無畏。
原著寫了,石碑屹立在飛升台旁數百年,意義重大,是大家心裡的聖碑,這不,擔心染了灰塵,還特意用塊紅布蓋著。
眼下她擊倒石碑,結果只有八個字:最無可恕!不可原諒!
「路杳,你、你——!」
夜明長老一手捂上胸口,仿佛受到極大刺激,瞪圓了眼,不可置信看著她。
離場的宇文長老頓住腳步,目光緊緊凝視著她。
習武場內,一眾同門表情呆滯。
萬眾矚目間,路悠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收劍做出要逃離現場的動作,等人追上來擒她歸案。
卻不想,壓根沒人阻止她。
悠悠步伐越走越小,幾乎邁起小碎步,可即便如此,別說抓她去戒律堂了,連指責她的聲音都沒有,一個個都如啞了般。
眼瞧即將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終於有人從身後叫住她:「路杳。」
是宇文離!
悠悠驀然回頭,念出早準備好的台詞。
「怎樣!是我路杳毀的,早看這東西不順眼了,寫得什麼東西,儘是些虛妄之言!」
貶低宗主,罪加一等!
「看什麼看,有本事把我抓到戒律堂去,不然能奈我何!」
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必須收拾一頓以儆效尤!
悠悠心裡估算著,然而叫住她的宇文長老,聽完一通話,卻微微愕然。
這是,徹底醒悟了?
乞巧節那日,路杳被發現串改石碑內容後,說的可是:
「以後這就是我的命根子。」
「上面一筆一畫都是我對師兄心意的證明,誰敢動這石碑,我便與之拼命!」
「此碑不倒,我路杳對師兄情意不滅!」
他們沒有拆掉石碑,一半因為此碑為宗主所建,不宜擅動,一半因為擔心路杳真想不開,宗主出關發現,獨苗沒了。
可如今,路杳親手毀了這石碑。
只有一個解釋,揮劍斬情絲!
而且選在這個時間點,眾目睽睽下,就是想請大家做個見證人。
宇文離被自己想法驚到,與其他長老對視幾眼,皆看到對方眼裡的欣慰驚喜,顯然這般想的不止他一個。
他終於確信了,是這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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