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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修長的身影,在一眾目光下遠去。
*
悠悠昏沉的意識,在被抱起來後就所剩無幾。
她察覺不到外界情形,甚至不知離開了冰窟,只感覺耳邊聲音從寧靜到喧鬧,最後喧囂遠去。
隱約被放在柔軟地方的時候,她渾身還是冷得厲害,本能地貼緊熱源,腦袋念念不舍地往熱乎的地方埋。
似乎有目光掠過她臉頰。
片刻,又陰晴不定地落在她抓緊的手指。
肩處傷口疼的厲害,好似烈火在灼燒,悠悠疼的呼吸淺弱,斷斷續續,不知過了多久痛意才消散。
她仍未得安生。
魔尊的傳承如座大山壓著她,不斷吞噬她的意志,激發她體內的魔性。
魔修與仙修不同,仙修講究心境淡泊平和,魔修卻截然相反,魔性越強,得到的力量會越強大。
閃爍著紫光的魔鱗,浸入悠悠識海,試圖挖出她充滿仇恨怨憎的陰暗面。
每個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與之對抗的是仙道,以其為食生存的是魔道。
承載魔尊意志的魔鱗,驚奇的發現,繼承人識海里一片澄澈,沒有陰暗角落。
這是不可能的。
它鍥而不捨地在悠悠識海穿梭,終於在角落尋到蛛絲馬跡。
魔鱗看到一個模糊的小神靈。
神靈擋著什麼,低聲煩惱無比:「怎麼還留下了傳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魔鱗將其撞散,一下踏入後方的陰暗空間。
裡面藏匿著個身影,它將對方放了出來,心滿意足。
半夢半醒間,悠悠看到個人影。
女孩穿著紅衣,一張熟悉至極的臉頰闖入她的視線。
她渾身充滿戾氣,眼神陰測測,一臉怨天尤人,原本絕美容顏在那呼之欲出的怨憎下,變得陰冷惡毒,讓人望而止步,忍不住皺眉產生厭惡之情。
意識到是誰,悠悠下意識往後退,卻動彈不得。
是原主……
原主盯著她,帶著審視的目光一步步靠近。
詭異地,沒有敵意。
悠悠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神經忽而被扯緊了,腦海轟地一下變得空白。
如潮水般的記憶,涌了進來。
*
晚霞染紅天邊,清風拂過,室內一片寧靜。
重焱收回九天玄火。
莊隗擅毒,他用玄火將路杳傷口處的毒血燃燒殆盡,去了毒,傷口很快會痊癒。
「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不過……」
看了眼昏厥中的身影,重焱心情複雜。
眼下是殺了這仙修,奪得魔鱗的好機會。
來自萬年前,靈魔界最後一位魔尊阿落的傳承,他不信君上不感興趣,就算不想要,給手下魔修也會成為極大的助力,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救人,除非……
不過不是該他考慮的事,按下思緒,重焱繼續道:「不過以仙修之身得魔尊傳承,恐怕會被影響心智,走火入魔。」
他交代完退下,室內只剩顧赦與釋燭。
窗外落葉簌簌,微風幾許。
顧赦放下茶盞,看向一直蹲守在床邊的赤發少年。
他想起冰窟里,行為怪異的萬骨枯。
「你很喜歡她。」
釋燭盯著悠悠蒼白臉色,眼巴巴的。
他不明白為何人這般脆弱,只是傷了個小口子,就奄奄一息的模樣。
聽到顧赦問話,他扭過頭,誠懇地點點頭。
顧赦:「為何。」
釋燭抓了抓髮絲,喜歡就是喜歡,哪有為何。
不知如何回答,他摸出夜明珠:「她比發光的珠子還亮,血亮血亮的,挨著很舒服。」
顧赦視線落在榻間。
路杳受傷不輕,躺在臥榻上,烏髮凌亂地散在枕被間,雖未醒來,眉頭卻本能蹙著,蒼白臉頰浮現出脆弱之色。
不見平日的乖張,一副可憐兮兮的虛弱模樣。
無論怎麼瞧,都不是血亮的。
顧赦指尖扣在桌面,若有所思:「她與我們有何不同嗎。」
釋燭湊近臉頰,輕嗅了嗅:「她身上有好聞的氣息。」
說話間,「嘭」「嘭」兩個幼角,從釋燭赤發間不受控制冒了出來。
他忍不住再湊近一點時,肩膀被按住。
「去找蕭先生。」
釋燭不假思索奔了出去。
在庭院楓樹下,他看到垂眸沉思的挺拔身影。
蕭善木盯著手中佩劍,想起混戰時,人群中匆匆趕到的一個劍修,眉頭微皺。
注意到釋燭,他收起思緒:「何事。」
釋燭腳步一頓。
是呀。
何事……?
見少年面露茫然,蕭善木搖搖頭正欲說話,忽然察覺到一縷殺氣。
他望向釋燭來時的方向,臉色一變。
顧赦手指落在纖細的脖頸,掌下傳來血液流動的溫熱,經脈的搏動,他端詳著那張精緻漂亮的面孔,試圖尋到一絲熟悉感。
嘗試無果,顧赦落在悠悠脖頸的長指緊了緊,眼神晦暗不明。
原本當她是個小火苗,一不留神,險些燎原。
顧赦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眾目睽睽下闖入冰窟救人,連在天墓暴露身份的後果都不顧了。
窗外天色漸暗,冷風吹入室內呼呼作響。
燭火照耀下,悠悠頸間白皙細膩的肌膚,很快在他指腹下浮起薄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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