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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眾生,與他無關。
也因此,他愈來愈無法容忍,赫靈爻身旁有其他人的存在,無論是誰占據了赫靈爻的視線,季深將其毀掉的念頭,便如潮水般湧來。
好幾次險些付之行動,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
迄今為止,他仍是阿姐最親近的存在。
白日,他在赫靈爻面前扮演乖巧的四弟弟赫無荊,夜間,他扮演赫家可憐的呆傻養子。
赫靈爻每個在赫家府邸的深夜,一如當年,會偷溜到柴房來看望他。
今夜亦是。
悠悠熟練地翻窗,落入昏暗的房間。
在輪迴鏡中,化身赫靈爻久了,長年累月,體驗赫靈爻的喜怒哀樂,悠悠意識變得模糊,身為路悠悠的記憶被淡化了,變得真如赫靈爻一般。
她一雙泛著紫眸的天眼,越發厲害,任何人的魂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眸。
「我明日要去歷練,不能來看你了。」
穿著一襲白衣,襟帶深紅的少女,蹲在季深身前,拿起布老虎在他眼前晃了晃。
知道小老虎對季深的重要性,她極為愛護,用法器給它鋪了個乾淨的小窩,以免受潮生霉,但質地不好的布老虎過了多年,飽經風霜,不少地方破爛了,裡面的白絮露了出來,
悠悠從懷裡摸出準備好的針線,將破爛的地方縫補了番,又塞還給季深。
不知不覺,八年過去。
當年送她海棠花環的小孩,變成與四弟弟一般的小少年。
可惜他的雙目依舊無神,無論她如何做,對方始終不肯多做出半點表情。
修行了整日,悠悠眉間染上倦意,坐在茶几前,斜支腦袋小憩了會。
室內寂靜半晌,坐在對面的少年,一手撫上她微涼的臉頰,低喚了聲:「師姐。」
顧赦抿緊唇角,在輪迴鏡待久了,師姐快以為自己是赫靈爻了。
這不同尋常。
有人在刻意淡化她作為路杳的記憶,才會如此。
至於這人是誰,顯而易見。
鬼王送他與師姐入輪迴鏡,不單要他替他找到正確答案,還存在著其他想法。
不過,正合他意。
顧赦撥開悠悠額前碎發,眼神晦暗。
他不僅要得到輪迴鏡,還要得到,她一縷情思,不然她永遠只把他當師弟。
*
次日,悠悠離開了赫家,前去古靈淵歷練。
此行她是受季師兄的邀請,季師兄便是季朝木。
幾年前,她拜入仙宗。
小几歲的四弟弟嚷著要一起,可他從小病弱,比同齡人孱弱些,隨悠悠去仙宗後,時不時被同門欺負。
擔心被她發現,會不讓他繼續待在仙宗,赫無荊便忍著疼痛,誰也不說。
後來悠悠無意發現他身上的傷,怒不可遏,將欺負過季深的弟子全部教訓了頓,上告宗門,宗門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因為季深也有不對之處。
悠悠一言不發,看著遍體鱗傷的季深,連夜帶他離開了仙宗。
那宗門,正是季朝木的師門,他入宗早,輩分高些,雖與悠悠年歲相差無幾,悠悠也喚他一聲「師兄」。
到了約定的地方,悠悠看到一群曾經有過半月同門之情的仙門弟子。
為首少年背負長劍,容貌溫潤俊逸,看到她,彎唇淺笑,起身將她迎了過去。
悠悠坐下,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一群仙門弟子都神色萎靡,悶悶不樂,她看向季朝木,他眼底帶著青暈,仿佛許久未睡好了。
察覺到她的疑惑,季朝木輕聲道:「別介意,此次仙門大會,大家都未表現好。」
悠悠恍然大悟,前幾日仙門大會鬧得沸沸揚揚,據說各大仙宗的天之驕子們,被個名不經傳的小仙宗弟子一一擊敗,讓人在頭頂上奪得了榜首。
那小仙宗弟子,似乎姓路。
悠悠記得大會前,季朝木是最被看好奪得榜首的弟子之一,沒想到,早早遇到路姓弟子,出局了。
看出季朝木眼底的灰敗,悠悠想了想,安慰道:「那姓路的,一聽就不是好人。」
季朝木失笑,眉眼間的頹意淡了些,摸向儲物袋:「我上次去妖界,帶回些……」
頓了頓,他收回手:「罷了,待回去後給你。」
悠悠不明所以,百無聊賴地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靈珠。
這是四弟弟送她的,每次她外出歷練,他都嚷著要她戴上,說這樣,就像他跟在她左右般。
想到赫無荊,悠悠有些頭疼。
從小就像小尾巴跟著她,現在都不改,她做什麼,哪都有他,像塊年糕一樣,又甜又粘人。
她撫摸靈珠之際,珠身悄無聲息地閃了閃,裡面有個小紙人形狀的身影。
休息片刻,悠悠隨眾人一起前往古靈淵。
三日後,遠在千里之外的赫家府邸。
一縷若有若無的笛聲,迴蕩在空中。
明月高懸,坐在飛檐之上的少年,一襲紅衣,修長的手指握著短笛,皮膚蒼白,仿佛從未見過烏陽般。
幾個紙人向他彎腰行禮,嘀嘀咕咕稟報著什麼。
皎潔的月光灑落,清風拂面,季深看向其中一個紙人。
「古靈淵,危險危險。」
安排跟隨阿姐的紙人著急稟告。
季深撫著短笛,俊美的眉眼看不出什麼情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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