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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厲聲:「放肆!你知道你在看誰麼!」直視君顏乃大不敬。
「我不知道。」畫骨師直白道,仍是上下打量,隨後笑著眯了眯眼,「不過小生看閣下骨相,總有一天,世間應該沒人不知道。」
暗影見畫骨師仍無禮的肆無忌憚,一臉寒意,正打算給對方點苦頭,顧赦出聲:「聽聞你很會塑人。」
「凡吾之手,真假難辨。」想起城內與畫像六七像的人,畫骨師掩嘴笑道,「除非刻意為之。」
「很好。」顧赦狹長眼眸微眯起來,「替我做一個。」
被酆隗警告過故而躡手躡腳,只敢弄個幾分像的畫骨師,聞言興奮的摩拳擦掌,不過身為被請求者,是要報酬的。
「上次三殿下,給了奴家花城城主之位,閣下……」
顧赦:「你的手,夠不夠。」
是手不是命。
畫骨師望著笑意不達眼底的人,意識到對方沒在說笑,臉色一變退了步。
顧赦掀起眼帘,語氣淡漠:「你做的那些臉,讓我很不高興,我不是在與你商量,是在給你贖罪的機會。」
畫骨師臉色難看,畏懼地將寶貝雙手縮了縮,意識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是不甘,卻也只能認了,畫骨師正要咬牙應下,耳邊又傳來青年散漫的嗓音。
「跟我提條件可以,下次吧。」顧赦似笑非笑,「我能給你最想要的,你想想,能回報我什麼。」
畫骨師神色一變,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卻只看到顧赦離開的身影,待室內寂靜良久,畫骨師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被定住了般。
荒域魔君被困花城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各地,另八域蠢蠢欲動,如今荒澤血魔使白辛消失蹤跡,倘若魔君再出事,偌大的荒澤必分崩離析,千載難逢的機會,諸域不假思索,派了大量人馬趕至花城行刺殺之事。
幽蛟方從亡靈海域鑽出,尾巴卷著塊小圓石,冷不丁聽到顧赦被圍堵在花城的消息,嚇得蛟容失色。
這才離開多久就出事了!
好在他很快憑靈契感應到顧赦方位實在荒域,幽蛟鬆口氣,這才搖著尾巴慢悠悠回荒澤,路上途徑花城的時候,遠遠一望,尾巴卷著的圓石頓時險些驚掉了。
只見前兩日燈火闌珊的花城,此刻被密密麻麻猶如藤蔓般的鬼氣覆蓋,不見天日。
花城中心,一個鬼氣凝成的黑暗高塔拔地而起,足足十八層,遮天蔽日,隨著地面鬼藤的增強變得愈發高大,仿佛再過不久,便能捅破蒼穹。
不知城內發生了何事,幽蛟靠近再觀察一二,但稍稍湊近城內上空,便察覺到那些鬼藤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定睛一看,嚇得魂飛魄散,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是個屁的鬼藤,那是業障枷鎖!
只要身負業障者靠近,就會被枷鎖束縛吞入其中,幽蛟一邊逃一邊倒吸涼氣。
難怪那塔越堆越高,這裡是魔域,沒幾人沒有身負業障,疊加起來,放出業障枷鎖的人,將得到無窮無盡磅礴的力量。
普天之下,只有鬼王君燼會此招。
幽蛟一口氣奔到幾乎看不見花城的地方才停下來,他扭頭望向仍舊高聳的業障塔,一臉驚瑟。
君燼如此大張旗鼓不計後果,生生建了座鬼獄,不知什麼值得他如此做。
「阿楸~」
業障塔底層。
森森鬼氣間,裹著厚毯禦寒還打了個噴嚏的蒼舒孑,一臉生無可戀,在他前方,坐著個好整以暇的持扇男子,神態邪氣,嘴角似笑非笑。
「還是不肯嗎。」身為鬼界四大鬼王之首的君燼問。
蒼舒孑長呼口氣,糾正道:「是不會!不會!要不你教我怎麼做。」
君燼摩挲著茶盞,瞥了眼榻上傷痕累累的鐘離霓羅:「我又不是人皇,哪裡知道如何取出神石。」
人皇兩字,蒼舒孑起初裝傻弄愣,死也不承認,無奈君燼曾是天界之人,和下界來的仙人一樣,能察覺玄黃之氣,且比那些仙人更敏銳,牧芥小和尚給他戴的掩藏氣息的佛珠都瞞不過對方。
被抓住的時候,蒼舒孑離大哭只差一步。
君燼原本打算將霓羅救出送回天界,蒼舒孑的存在讓他直接改變了想法,這座鬼獄,便是他為蒼舒孑建的。
蒼舒孑已經被困三日,除了他之外,其餘人分布在其他獄層。
君燼將所有來花城的人都視為阻礙他的人,無差別關在鬼獄中,儼然喪心病狂了。不過他對蒼舒孑很有耐心,沒有嚴刑逼供,蒼舒孑脆弱的肉體凡胎,也經不起任何嚴刑拷打,故而這幾日,除了失去自由外,蒼舒孑都被好吃好喝的待著。
「你身負玄黃之氣,為人皇。」君燼不緊不慢道,「普天之下,除霓羅外,只有你能將神石完好無損的從她體內取出,你騙不了我。」
蒼舒孑咬牙切齒,君燼身份非同一般,原是神殿的人,知曉秘幸極多,連他能無視霓羅意願取出女媧石都知曉。
但他此刻只能裝死。
倒不是不能或不會,而是交給君燼,對方一定會帶女媧石回神殿贖罪,當年他便是因看守女媧石不力,讓鍾離霓羅盜走釀成大禍,自認有罪才甘願降下鬼界,受萬世業障之苦,若有能將女媧石從霓羅那奪回的機會,他灰飛煙滅也不會放過。
「我也想幫你,可我真不知道啊!」在君燼耐心耗盡前,蒼舒孑裝傻充愣到底,攤開手抓了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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