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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僕婦一看嚴均的氣勢,有點害怕,默默福了一禮,不敢再說話。
那女子「大人請進……媽媽打點清水,拿乾淨的布來,我把大人的鞋踩髒了。」
邊說邊進了院。
嚴均一看,這竟然是個非常整潔的小院。院子規整,正房三間,廂房東西各二間,還有南房兩小間。花子裡有花草,有瓦魚盆。
嚴均跟在她身後,聞到她身上一股淡香,但不如林氏身上的高雅。
他鼻子癢了癢,不由笑了下。
進了堂屋,他的兩小廝自動的站在門外。
堂屋裡,乾乾淨淨,家具木頭很不講究,但挺規整。條案上還有花瓶,但看得出來,是個喜歡美好事物的女子。
「您請坐!」她從旁邊拿出個墊子,放在地上「您把鞋子脫了,我看媽媽能不能弄得乾淨些。」
「一雙鞋而已,不必那麼麻煩。」嚴均四處打量,並未看她。
「奴家這裡一點也不麻煩,倒是給大人添麻煩了呢。」她的聲音很歡快。
嚴均也就不矯情了,脫了鞋,踩在墊子上,那女子拿著出了門。
嚴均看著,桌子上,放著笸籮,裡面有針線和正在繡的東西,嗯,應該是缺線出去買的。
桌子上,竟然還有幾本書。
她認字?
嚴均拿起來一看《衝冠一怒為紅顏》
「……」
另一本《月照樓台》,抄的歪七扭八的字,匆匆一眼,竟然都是那種低劣情節的風花雪月話本子。
嗬,還會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呢。
女子再進來時,端著一個小瓷罐,還有個小碗。
她笑道:「大人,平日裡,奴家這時也不來客人,所以也沒備茶。這是奴家平日裡煮的湯水,您要不嫌棄,就喝上一碗。」
嚴均不知道怎麼的,在這裡就放鬆下來。
「不必,我不喜歡喝甜的。」
「啊?這個不算甜吧?呵……可能是有點,估計您是嫌棄的。那只能給您倒些開水了。媽媽在那裡擦鞋,擦完還要稍烤一下,您沒急事吧?」
「無急事。你叫什麼?剛才兩個是什麼人?」
這個女子坐得離他稍遠的小凳子上,嘆口氣。
「奴家鍾淑怡,南昌人士。祖輩也算是耕讀人家。只是家裡沒有出什麼人才,我父母又去得早,與弟弟相依為命。原想著,弟弟能讀書考取功名,豈料他,不是塊材料,功課並不好。他在上學時,與呂大人的公子關係很好。後來呂大人高升舉家遷到京城,呂公子就讓我弟弟一同進京了。我們買了這個小院,算是落戶京城了。」
「哦,這個院子是你家買的?」
「嗯,祖輩留了點資產,我們拿在手上,小心謹慎,置了個小院,花得差不多了。弟弟常常要隨呂大人出差。我就一個人在家,帶兩個僕婦過日子。剛到京城時,感覺新鮮,上街到處看,不知道怎麼的,就招惹上了那兩個蠢貨。我出去他們就跟著!還經常在我家門口亂轉,媽媽出門就跟媽媽,有時還往院裡扔東西,哎呀,當真討厭的很。讓呂公子和弟弟去教訓他們吧?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但只要弟弟一出門,他們就來晃……說些污言穢語,真是惱人。今天我活計做到一半缺線了,偏巧張媽媽和小丫頭出去買菜。我想著,幾步路,買完就回,可誰想他們就在那裡等!」
她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哼了一聲「下回我再出門,就帶上擀麵杖!再惹我就敲破他們的頭!」
嚴均聽著有意思,哈哈的笑了,他感覺自己的胸腔都在抖「那是兩個大男人,你一個弱女子帶那個又有什麼用?再者說,要真是打破他們頭,他們不更賴上你了?」
「唉!那以後我就不出門了吧。等弟弟回來,看是不是換個地方。」她苦惱的搖搖頭。
「你這個院子,挺清靜。」
「是啊,買東西也方便。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正說著,那媽媽進來了「老爺,姑娘,您看看……」
那個女子連忙站起來接過來看「呀,還是有點印,不過比剛才好多了,大人真不好意思,要不然……回頭我賠給您一雙?」
「你賠?你會做啊!」
「當然會啦,只不過做得少。但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仔細打量著鞋,咧了咧嘴「不過大人的這樣鞋,可能,做不大上來!」
「這是謙益祥定製的。」
「我說呢!這可不是尋常人做的!規整的很呢,好看!謙益祥嗎?回頭我也去瞧瞧,買兩雙,跟弟弟過年穿。」
她的話,平鋪直敘,但又很積極,讓嚴均很放鬆。
那老婆子說「姑娘,剛已經把尺寸留了。」
「嗯。媽媽有心。」那媽媽笑著出去。
女子把鞋放在嚴均腳下「大人,真對不住。回頭,真的做一雙給您。」
嚴均起了逗弄之心「你怎麼不去謙益祥買雙賠我呢?」
「奴家還不知道那裡的鞋多少銀子啊?太貴了我可買不起。」
「我看你誠意不足。」
「足的,大人,足的。您不知道,做鞋可不容易呢。」
「呵呵……」嚴均也不知道,為了一雙鞋,自己在這裡耽誤這麼久是幹什麼。
但真的是很放鬆,他沒與這樣的女子相處過。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走了,卻不知道怎麼的有點想再呆一會兒……搖搖頭站起來「那成。就這麼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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