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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沒了就沒了。
辛夷問道:「怎麼死的?」
「皇城司正在查辦,尚無定論。」
皇城司?
為什麼不是開封府?
辛夷看了曹翊一眼,內心有許多疑惑,但眼下屬實沒有什麼心力去思考。
她點點頭,便闔上了眼睛。
馬車徐徐而行,離皇城司越去越遠。
曹翊看著她,躊躇一下,突地道:「人世無常,你不要太難過。」頓了頓,他緊了緊辛夷的手,「待你的病好起來,我便稟明家母,娶你回家。好不好?」
辛夷看著他,許久不語。
曹翊微笑:「我知道你還沒有想好,但經此一遭,我十分緊張。你不知,昨夜得知你被毒蛇咬傷,命懸一線,我有多麼的害怕。」
辛夷微微一笑,「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
她又淡淡嘆一句,有氣無力地道:「你若是膽敢把娶我的話說出來,你家裡,就要地震了。他們不會同意的。」
這些世族子弟的婚姻,箇中厲害,辛夷很是清楚。
但曹翊神色卻仿似鬆了開,用力握住她的手,「娘子等我的好消息。」
~
皇城司這兩日無比肅冷。
從早到晚,廣陵郡王都在親自抓辦案件。
年前的積案要一把抓也就罷了,像五丈河裡撈出女屍這種事情,原本往開封府里一丟就行,除了是蔡祁發現的這一點,本就與皇城司沒有相干,但他也要親自督辦。
這樣一來,從上到下簡直苦不堪言。
皇城司乾的是監察監視的勾當,又被稱為天子耳目,是令百官懼怕、百姓聞風喪膽的存在,因此能在皇城司做官的人,多半也是權貴子弟。
年剛過完,這些人筋骨尚未舒展,就被傅九衢揪著幹活,一時怨聲載道,卻又敢怒不敢言,只是在私底下議論,廣陵郡王是不是犯了什麼毛病,瘋得不行。
「偌大的汴京,一天要死多少人?一個個都歸咱們查,查得過來麼?」
「誒兄弟們,你們說,郡王是不是這兒……」一個察子指著腦袋,皺著眉梢,意有所指的笑,「受刺激了。」
「受什麼刺激?」
「不受刺激都瘋,受了刺激還得了?」
那人怪戳戳一笑,突地往後看了看,壓低聲音。
「那天晚上,五丈河邊,蔡小侯爺抱著那曹大姑娘,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嘖嘖,還有蔡小侯爺臉上的齒印,你沒看到嗎?絕了。」
「齒印?什麼東西咬的?」
「曹大姑娘咬的。」
「嘶!這就難怪了。」
「若你是郡王,嬌妻尚未過門,就先被兄弟……嘿嘿,你心裡能舒坦得了?」
「啪!」
一把腰刀突然從背後砸過來,將桌上的碗盤撞得飛起。
眾人震怒,回頭正要罵人,就見蔡祁黑著臉走來。
「……」
幾個人尷尬地笑。
「小侯爺……」
蔡祁死死盯著他們,沒有說話,上前一把撿起腰刀,掉頭大步離去。
~
書房裡,光線幽淡,傅九衢撐著額頭,正在翻看溫姿一案的捲軸。聽到程蒼稟報小侯爺求見,也只是淡淡應一聲,頭也沒抬。
「讓他進來。」
蔡祁慢慢走入書房,看著桌案後端坐的傅九衢,嘴皮動了動,突然拔出腰刀。
金屬的錚鳴聲,讓傅九衢抬起頭來。
他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蔡祁。
蔡祁不敢看傅九衢的眼睛,垂眸思忖片刻,突然撲嗵一聲跪下,雙手托住腰刀,舉過頭頂。
「重樓,你宰了我吧。」
第147章 金錢的香味
蔡祁跪得端端正正,雙臂繃直,頭垂得很低,很怕接觸到傅九衢的眼神,一副犯了大罪的模樣。
傅九衢慢慢站了起來。
蔡祁能聽到他的腳步聲,可是等了許久,他沒有走過來,而是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任那酷烈的寒風拂進來,將簾帷吹得高高鼓起。
「重樓。」
蔡祁抬起頭,苦著一張臉。
「要殺要剮都隨你,你……你就別嚇我,行不?」
傅九衢回頭看他,「冷嗎?」
蔡祁苦著臉尷尬地應,「冷。」
傅九衢指著他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說。」
蔡祁是跪在地上的,見他平靜得過分的模樣,更是嚇得不行,將刀往上舉了舉。
「好歹咱們兄弟一場,要怎麼處置,你就直接動手吧……給個好死,我不怨你。」
「哼!」傅九衢雙眼眯起瞅他,眼底有笑,亮似星光,唇角的弧度柔和至極,根本看不到半分惱意,把個蔡祁瞧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重樓,你別裝了。我知道你都聽說了……是,這回是兄弟不對,該避的嫌沒有避,惹得流言四起,丟了你的臉面,但錯再大,最多一死謝罪吧?你這麼嚇我,比殺我還讓我難受……」
傅九衢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徑直將人提拎起來,雙眼冷冷看著他,「是皇城司不夠忙?」
「啥?」蔡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下去吧,多給他們派點活兒。忙起來,就沒工夫說三道四了。」
蔡祁:「???重樓?你認真的?」
傅九衢神色淡淡:「嗯?我看著不認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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