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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損,傅九衢是真損,心狠得毒蛇似的,沒給人留半點臉面。
而曹大姑娘麼……
這次是被她得罪狠了。
不過,想到曹漪蘭的悲慘結局,辛夷覺得這麼做,讓她早點認清傅九衢的真面目,早點放手,算是救人一命了。
辛夷磕著瓜子,吃著茶點,認認真真地看到晚市。
不多久,曹大姑娘的笑話便傳了出去。
人們津津樂道,廣陵郡王花了三千兩銀子請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娘子聽曲賞舞,而跳舞的是國公府的曹大姑娘。
神女有心,襄王無意。
曹大姑娘臉面丟盡,還跳腫了腳丫子。
知道的人,無不說廣陵郡王心如鐵石,下得狠手。
……
這天晚上,辛夷是坐馬車回村的,還是那種不常見的四輪馬車,車轅包了一層鐵皮,十分堅固,車廂里舖著一層厚厚的地毯,有禦寒的石炭爐,備有糕點和果脯,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富貴人家的玩意兒。
這真是託了廣陵郡王的福。
馬車停在張家門口,便引來觀望。
張家的喪事要辦七天七夜,弔唁的宗親賓客不少,靈堂上正敲鑼打鼓地唱大戲。
這些人都以為張小娘子被開封府曾大人帶走,即使僥倖保住小命,也一定會吃大苦頭。
哪成想,事情反轉那麼快。
——晌午,開封府來人把小謝氏捉走了,而張小娘子卻坐廣陵郡王的大馬車回來了。
程蒼將人放在門口便告辭離去,辛夷一言不發地邁過門檻,為了以示對「衣冠張」的尊重,她斂住面孔,沒露出半分笑意。
劉氏對辛夷恨之入骨,但沒敢再來找事。
只有那張家二郎,拉著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走到辛夷面前,撲嗵一聲跪下去。
「三郎媳婦,求求你,幫幫我們吧,孩子不能沒有娘……你行行好,你二嫂是鬼迷心竅了,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磕頭賠罪……」
辛夷:「我不缺孝子,用不著別人磕頭。」
張二郎愣了一下,摁住兩個孩子的頭,使勁朝辛夷磕下去。
「快,求求你們三嬸……求三嬸,娘就回來了。」
兩個孩子哇哇地哭。
「三嬸,你饒了我娘吧。我娘已經知道錯了……」
辛夷抖了抖袖子,漫不經心地垂下眼,「你娘在開封府大牢里呢,你們是不是拜錯了菩薩?要拜,去開封府拜。」
張二郎憋紅了一張臉,「弟妹,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二嫂蹲大牢啊……」
「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辛夷含笑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張二郎跌坐地下,在孩子的哭聲里,嘶吼般怒罵。
「你這個,這個惡毒的賊婦!陷害你二嫂入獄,還倒打一耙,你會遭報應的——」
「各位宗親長輩,我媳婦不會撒謊!她就是那個害人的水鬼,是禍害張家村的劊子手呀。」
辛夷脊背挺得筆直,頭也不回。
第15章 孩子的心
張家後院。
辛夷進去的時候,三個小的正拿著草料餵驢,那驢拴在柿子樹上,三寶摸它腦袋,驢不抗拒還回蹭她,溫順得像只貓兒。
好驢!
辛夷走近摸摸驢臉,笑著讓三個孩子去罩房裡收拾東西,搬回西廂,安置在她隔壁的耳房。
三寶對她沒有戒備,蹦蹦跳跳就去了,大寶和二寶有些遲疑,尤其大寶,站在杮子樹後偷偷看她許久……
辛夷沒有多給他眼神,徑直去忙。
被曾欽達帶去開封府前,她把孫家藥鋪帶回的藥材都搬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些雜食糖果也塞在裡面,沒有人動過。
辛夷拿出來清洗乾淨,拿到耳房給孩子。
「一人兩塊,不許多吃。」
小孩子牙口不好,吃多了傷牙。但她將「惡毒後娘」腔調拿捏得好,一念和二念不敢動。
三念不那麼怕她,快活地拿了糖果,喜滋滋地問:「你為什麼會買零嘴給我們?」
「撿的。」
「你騙小孩,糖果才撿不到呢。」
辛夷瞅她一眼,額外多給她一塊。
「吃吧。我睡去了。犯困!」
一念和二念看她要走,都不吭聲。
三念卻突然將糖果塞入嘴裡,一把拖住辛夷的袖子。
辛夷揪起眉頭,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
「又怎麼了?」
三念咬咬下唇,「你晚上還會看著我睡覺嗎?」
這小鹿似的眼睛濕漉漉的,讓辛夷很難說出拒絕的話,可……想到張小娘子的人設,她又不想崩得太快,給孩子太多的期待。
她不屬於這裡,指不定哪天就走了。
傾付太多的感情,對她、對孩子,都不是好事。
「你要有事,就喊一聲。我聽到了,自然會過來。聽不到,那就沒辦法了。」
辛夷不帶情緒地說完,不敢看三念小臉上的失望,扭開頭就走。
一念卻突然開口。
「是你乾的,對不對?」
辛夷不解地回頭,「什麼?」
一念沉著眉,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你給三妹妹服了睡覺的藥,讓二嬸誤以為三妹妹中毒了,這才大著膽子帶人來捉你……」
辛夷一怔,冷聲嗤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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