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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堯卓有點惱羞成怒,哼笑。
「據密信所指,水鬼案的幕後主使當日就在藥王塔。郡王以為,那人是誰呢?」
這是警告傅九衢,如果幕後主使不是曹翊,那他自己就會有嫌疑,何必出頭惹一身麻煩?
傅九衢玩味地笑,不答反問。
「張大人,可還有別的證人證物要呈上公堂?」
張堯卓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皺眉搖頭。
傅九衢眼梢一撩,似笑非笑。
「那輪到我了。」
不給張堯卓說話的機會,傅九衢輕輕擊掌,「孫懷——」
話未說完,大堂外傳來一陣喧譁,吵嚷聲聲。
一群百姓踮著腳歪著頭伸長脖子往裡張望,手上拎著籃子、背上掛著孩子,全是從張家村趕來的村民。
「我們要面見大人。」
「我們是來請願的。」
「青天大老爺,有冤啦!」
官差們橫刀攔在前面,可村民人數不少,一時間推推搡搡,嗓音尖銳,引來更多人圍觀。
開封府前的街道,被圍得水泄不通。
官差不得不敲鑼制止。
「肅靜!肅靜。」
吵鬧聲傳入大堂,張堯卓看一眼神色淡淡的傅九衢,冷笑著拍響驚堂木。
「來啊,把鬧事者帶上堂來。」
呼啦啦一群人往裡擠,衙役將領頭的三五個帶入堂中。辛夷一看,最前面的人是小曹娘子和張大伯,以及張家村的族公。
幾個人手持請願書,上來跪拜後便為辛夷陳述。
「青天大老爺,張小娘子醫術了得,誠實行醫,救治了無數張家村的婦孺孤寡,是個大好人呀!我們全村人都不信她會下毒害人,找秀才寫了請願書送來,請大人過目……」
請願書上密密麻麻地寫著村民的名字。
名字上蓋著一個個紅手印,長長的一張紙,看著十分驚人。
辛夷很是意外。
小曹娘子和她關係不錯,張大伯也會維護她,但她們不一定會想這個法子。即便想了,又如何能鼓動村民寫請願書?
是傅九衢做的?
還是…曹翊?
辛夷嘴唇蠕動一下,目光探究地盯著傅九衢。
傅九衢微笑,眉梢揚揚,宛若春風。
「張大人。」傅九衢目光掃過跪在堂上的小謝氏和劉氏母子,「三個刁民攪亂公堂,公然矇騙大人,要重重處罰!」
有了村民請願書,小謝氏說張家村人人憎恨辛夷的那些話,顯然站不住腳。那麼,她嘴裡的證詞,就失去了可信度。
張堯卓輕咳,「郡王,小謝氏的供詞雖是一家之言,但馬錢子下毒之事,小張氏仍是抵賴不得……」
辛夷忽地一笑,「張大人,小謝氏信誓旦旦,說她親耳聽到我和王屠戶密謀用馬錢子下毒,還說王屠戶讓我把毒物收好,不要讓人發現。那麼,我想問一句,我是如何用馬錢子毒害他人的?」
小謝氏怔怔地看她片刻,結結巴巴。
「毒物自然要入口。我又不是你,怎會知道你是如何下毒的?」
辛夷突然笑了起來。
馬錢子下毒已是共識。可是,好像除了她和陳儲聖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下毒的途徑和方法。和小謝氏串供誣陷她的人,顯然也不知情。
「你真是又蠢又壞!」辛夷平靜地道:「馬錢子的毒並非下在食物或是飲水中,而是通過種在水渠邊的馬錢子樹,等果實自然掉落水渠,經久浸泡後,果皮腐敗,毒素才會滲入水中,又因有水稀釋,毒性偏低,才會令胎兒畸形,產婦卻無恙……而且此毒不一定要入口,孕婦用渠中水洗劑衣物帕子再使用,亦對胎兒有影響。」
辛夷當眾將陳儲聖周密的下毒方式說了出來。同時,她也道出了陳儲聖報復張家村的真正目的和原因。
她說得很大聲,就像是為陳儲聖所遭受的滅門之痛而申訴和宣洩一般,字字冷肅,震驚滿堂。
眾人早已變了臉色。
大堂外的村民,也發出陣陣唏噓。
辛夷繼續道:「既然有如此縝密的下毒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害人,我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拿著馬錢子去和王屠戶那種殺豬匠拉拉扯扯,還讓小謝氏看見,抓住我的把柄?我是生怕別人不知情嗎?誰在說謊,大人明鑑。」
小謝氏抖抖嗦嗦地尖叫,「不是你下毒,你怎會知道得這樣清楚?」
辛夷微微一笑,「我是大夫,蠢貨!」
張堯卓一拍驚堂木。
「來啊,將小謝氏帶下去,聽候發落。」
小謝氏左右看看,慌亂起來,哭著大叫冤枉。張堯卓嫌她礙事,早已不耐煩,擺擺手,衙役把人帶了下去。
等哭聲遠去,張堯卓換上一張笑臉,對傅九衢拱了拱手。
「郡王,即便小謝氏說了謊,但樁樁件件的證物都指向小張氏,也並非本府的臆測誣衊。」
「張大人言之有理。」傅九衢展顏一笑,慢慢扭頭,「孫懷——」
「大人!」一個衙役匆匆進來,再次打斷了傅九衢。
「京兆郡君和曹府大姑娘在堂外求見,說是前來作證。」
張堯卓看向傅九衢。
傅九衢卻緩緩瞥向辛夷,挑了挑眉,若有若無的一笑,擺手示意孫懷稍等。
一個廣陵郡王沒完沒了,又來一個京兆郡君?張堯卓心裡涼了幾分,但身為開封府主官,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審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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