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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忘了。十一說過,史書無名,我是被歷史抹殺之人……既如此,我又何須在意那麼多?」
不只有他,實際上整個皇城司史料都不多。
那是職務的特殊性,可辛夷卻越聽越是心疼他。
硝煙正濃,她能幫他做什麼呢?
辛夷心裡涼絲絲的,輕笑著走近,雙手按上傅九衢的肩膀。
「九哥說得對。你我高興便罷,什麼聖心什麼官聲,看我九哥在乎麼?來,躺下來。」
傅九衢回頭看她俏臉嬌媚,喉結下意識一動。
「大白天光的,十一這是……」
辛夷微怔,見他誤會,差點笑出聲來。
「你想什麼呢?我是看你連日勞累,想讓你趴下來,我給你踩踩背,松松筋骨。」
辛夷學的是中醫,會一些按摩手法,傅九衢早已領教過,自是喜歡得緊,只是尋常憐惜她身子嬌弱,不肯勞累了她。眼下看她言笑淺淺,很是心悅,便順水推舟地躺了下來。
「娘子妙手。」傅九衢趴在床上,半闔著眼睛,由著小娘子一雙玉足在後背上輕踩慢壓……
正到舒服處,孫懷推門進來,一看郡王妃都騎到郡王頭上了,嚇得手上托盤直抖,茶盞叮噹作響。
傅九衢頭也不回,「出去。」
孫懷忙把托盤放到茶几上,摸了摸耳朵,嘿嘿地笑。
「九爺,梁儀回來了。」
傅九衢眉梢一動,伸手將辛夷的小腳捏在掌中,待她受不住癢失笑逃開,這才從羅漢榻上慢慢坐起,披上外袍。
「讓他書房候著。」
辛夷看著他嚴肅的模樣,幽幽一嘆。
「剛剛開始呢,你就又要走。這麼忙,何時是個頭……」
傅九衢腳步都邁出去了,聽到娘子語氣,回頭將她攬過來,寬慰般吻了吻額角,又覺不夠,低頭便來捉她的唇。
辛夷笑著推他,「快去吧,別讓梁大哥久等。」
傅九衢壓住她的手,專注地望著那兩排扇動的羽睫,待懷裡嬌妻漸漸軟化,這才擷采朱嫣,狠狠地欺負了一番,滿足地嘆氣。
「冷落十一,是我不好。待這陣子忙完,我們帶上三小隻,帶上羨魚去郊外踏青,如何?」
辛夷失笑,「待你忙完,只怕冬天就來了,郊外踏什麼青?圍爐烤火,還差不多……」
傅九衢跟著笑,緊緊抱著她,「只要跟你們娘幾個在一起,春賞桃花秋賞菊,夏賞荷蓮冬賞雪,本王無不歡欣。」
辛夷埋進他的頸窩裡,深深吸氣,將他抱得更緊。
「十一與君同悅。」
··
傅九衢趕到書房,將一干人屏退下去。
待腳步聲遠去,這才看向梁儀,「說吧。」
「郡王。」梁儀拱手行禮,「這一趟西蜀之行很不順利。」
傅九衢眉眼微冷,「仔細道來。」
梁儀:「是!」
從揚州府快馬加鞭出發,梁儀這一路風餐露宿,很是艱辛,但相比他在傅廣義的老家遇到的麻煩,這些都只是小事罷了。
前往榮州時,梁儀帶著傅九衢給他的地址。
然而,這些年,長公主與夫家概不往來,那個地址已是二十多年前的舊址。梁儀到達榮州,找到新場鎮一問,當地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松柏村的地方。
駙馬當年上京趕考,又被指婚長公主,身家自然清白無誤,不可能連戶籍都沒有吧?
梁儀吃驚不已,以皇城司查案為由找到當地戶籍吏目,翻出縣域輿圖,仍然不見記載。
戶吏拍著胸膛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新場鎮從來沒有松柏村。
為了左證,戶吏陪著梁儀熬了三個通宵翻找當年的戶籍檔案,可遺憾的是,傅廣義一家沒有登記在冊,整個家族、整個村莊就像平白消失了一般。
如此古怪的事情,讓梁儀匪夷所思。
他當然不敢就這樣跑回來向傅九衢復命。
於是,梁儀在新場鎮找了個小客棧住下不,早起晚歸,明察暗訪,到處去找當地人打聽。
當年傅家自稱是一個沒落的官宦人家,即使到傅廣義的父親那一代已是白丁,但那麼多的族人,不可能沒有生活過的痕跡。
梁儀不信邪,恨不得把新場鎮翻過來。
時間長了,鎮上的人看到他就躲,覺得他是個瘋子。
「沒有松柏村。」
「老兒活了八十八歲,生在新場,長在新場,從未聽過這個村莊。」
「少俠是不是失了心智?你再是問上千遍萬遍,也變不出一個松柏村來。」
梁儀又打聽傅姓人家。
這次倒是不負所望,新場鎮確實有一個姓傅的家族。
可惜,人家既不是書香門第,更是與傅廣義八竿子打不著。
這個傅家世代務農,族中子弟連一個中秀才的都沒有,更不要說入京趕考,做了探花郎,娶了公主……
為了讓梁儀相信,傅家人甚至把家譜都搬出來了。
梁儀失望而歸,仍是不肯相信有這等怪事。
要入京趕考,須得從地方考試開始。
而科考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報名參加的——
「如無保官,不許收試」,也就是說,學子須得有推舉人,也就是擔保人,而且,這個推舉人不是誰都可以,須得是本縣生員,至少要秀才以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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