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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
入得福安院,他已做好了受母親責罰痛罵的準備,甚至想好了母親一時情急痛哭流涕他該怎麼應對。
萬萬沒有想到,婦人雖弱,為母則剛,知道兒子犯下彌天大罪,趙玉卿不多責怪更沒有軟弱痛哭,只一心想為兒子頂罪。
勸是勸不住的,趙玉卿備好轎輦便入了宮。
這時的宮中也是亂成一團。
趙禎下了朝耳根子也不得清靜,諫院和御史台的諫官們直接追到了福寧殿,一個個拜手稽首,侃侃而談。
北宋祖制嚴苛,宋太祖更是在太廟裡立下石碑,刻下一條祖訓:「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子孫有逾此事者,天必殛之」。
因此,士大夫言論很是自由活泛,皇帝也不得不受其掣肘,諫官們更是一個比一個敢說話,指著皇帝的鼻子罵也是有的。
趙禎眼下遭受的,正是這樣的待遇,福寧殿裡七八個諫官,圍著他七嘴八舌說個不停,目的就一個——處置他的外甥傅九衢。
翔鸞閣里剛出生一天的小公主,反而因為此事而受了冷落。
周憶柳沒有等來皇帝的封賞和賜名,卻等來宮女探聽來的消息,大為意外。
她認識傅九衢的時間遠遠早於辛夷,那男子刻薄寡情,對人疏離冷淡慣了,對這個大理來的女子即便有情又能深到哪裡去?
周憶柳不敢相信傅九衢會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除非那個女子,就是辛夷。
「果然沒有死,怪不得。」
周憶柳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想傅九衢和辛夷的勾搭,也想到張巡的背叛。
穩婆是張巡找來的,宮裡的內侍也是張巡換的,可是,他沒有按照約定,讓她生下「皇子」。
周憶柳身處禁宮,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時也有些忐忑,穩婆已經放出宮了,會不會張嘴亂說?而張巡自然是靠不住的,若是張巡出了什麼事,會不會供出她來?
到時候,皇帝為看在公主的面上饒過她嗎?
「哇……哇……」
小公主的哭聲打斷了周憶柳的思緒。
她扭過頭來看一眼,奶娘正將襁褓里的小公主抱起來遊走哄慰,可那孩子就是不聽哄,哭過不停。
周憶柳皺起眉頭,「怎麼回事?孩子都哄不好,要你何用?」
奶娘有些怕她,抱著孩子便躬身請罪。
周憶柳不耐煩地揉著額頭,懶洋洋地道:「抱到外面去哄!別擾我心煩。」
奶娘看一眼窗外,皺了皺眉頭,「是。」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周憶柳稍稍平靜下來,很快又想到一件事。
她叫來秀琴,「怎麼不見福康公主?」
按說趙如念與她交好,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趙如念肯定會來翔鸞閣看她。
這麼久不見人影,周憶柳覺得古怪。
秀琴低頭,「婢子打聽到一個事情……」
周憶柳眯眼,「還不快說?」
秀琴應一聲,「福康公主昨夜出宮去長公主府赴宴,沒有回宮。官家對外說是公主想在姑姑府上小住幾日,陪姑姑和新嫂嫂,但坊間卻有傳言,說公主夜會情郎,被那個假世子捉去了大相國寺,不知怎生被侮辱,意欲輕生,官家這才把她安置在長公主府里的。」
周憶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皺眉許久輕聲道:「這麼古怪?」
秀琴點頭,還來不及說話,奶娘便又慌慌張張地跑入殿中,撲嗵一聲在榻前跪下。
「娘子不好了,方才婢子摸小公主的額頭,有,有些燙……」
周憶柳蹭地坐起來,「還不快去請太醫!」
··
辛夷這一覺睡到黃昏,人一睡飽,只覺神清氣爽。
「杏圓。」她喚來丫頭,洗漱更衣,便要去向長公主請安,「扶我去福安院吧。」
杏圓看她一眼,「殿下入宮請罪,尚未回府。」
入宮請罪?辛夷心下格登一聲,很快便意識到什麼,抬頭朝杏圓看過去。
杏圓朝她點點頭,「外間桌几上有幾份小報,娘子可要看看?」
辛夷不再讓杏圓來扶了,自己提著裙擺三步並兩步地出去拿起小報翻閱,很快,腦子裡便對整件事情有了清晰的認知。
她扭頭:「郡王呢?」
杏圓道:「郡王緊跟長公主之後離府,只吩咐婢子等好生照顧娘子,也沒說什麼時候回府。」
辛夷沉下眉梢。
看來這娘倆個都在爭著搶著把罪名往自個兒身上攬,獨獨把她一個人放在府中後院,過安穩日子。
辛夷遲疑片刻,「那我們去看看福康公主。」
第440章 捨身搭救
趙如念被安置在臨衢閣的偏殿裡,是因為臨衢閣在長公主府里最為幽靜、神秘。
廣陵郡王怪癖多,臨衢閣守衛也多,尋常人等探不得此間的消息。
辛夷出門就聽杏圓說三姑娘醒來就鬧著要見她,白芷怕吵著郡王妃休息,讓三姑娘在外頭候著。
要說長公主府里誰最孤單,必是三念。
辛夷想到一會要去藥坊,可以帶三念去找貞兒頑耍,便讓杏圓將她叫進來。
「娘!」
小小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門口,三念撲入辛夷懷裡,雙手摟住她,黏糊糊叫娘,好像一刻也捨不得分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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