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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句話算是一種點醒。
傅九衢輕輕地一笑,「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皇城司的眼睛。」
辛夷瞥一眼他眼底的冷意,輕咳一下,笑著對衛矛道:「說來是我的不是,前幾天和夫君賭氣,剋扣了他的用度,害得他手頭吃緊,恰好平原郡王看上了他別院裡的一幅畫,便轉讓給了他……」
衛矛沒有吭聲。
辛夷又是一聲笑嘆,「嗐,我就說嘛,怪不得平原郡王那麼有錢,出手就是一萬兩。原來人家做的是這種生意……」
北宋已有以火藥為原料的武器,如引火毬,火蒺黎,引火球等等,只是火藥更多是用在了娛樂的焰火上頭,以致架子煙火、藥發傀儡盛行,火器發展卻很慢。但緩慢不代表沒有,因為黑火藥的高爆炸高燃燒性,北宋朝廷對原料也是嚴加管控的,除去官辦的作坊,私人不得製販火藥。
就不知平原郡王甘冒風險,是單純為了錢,還是有別的目的。
衛矛沒有說,他們也不好再問。
辛夷朝傅九衢看一眼,笑盈盈地道:
「郡王如今勒停在家,不會插手朝廷的事情。只是這事有些巧合了,前兩天,我聽藥坊里一個病人說榆林巷總是鬧鬼,大晚上的,有一隻白衣飄飄的鬼魅,從這個院子飛到那個院子……」
頓了頓,她不待衛矛開口,便緊張兮兮地道。
「說來也怪,自從聽了這檔子事,我晚上總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白衣鬼魅……郡王這才差人去查,沒想到,竟是碰上皇城司。」
說罷,她又將問題丟給衛矛,「不知衛大人可有聽說此事,有沒有什麼說法?」
看她說得煞有介事,傅九衢嘴角微微一撇。
衛矛卻是笑了起來。
「郡王妃莫要害怕。此事衛某也聽說了。眼下剛好有一點眉目,恰是那平原郡王在後宅壘了個土坯房子做火藥,白衣鬼魅沒有,裝神弄鬼是有的……」
他又朝傅九衢拱了拱手。
「等有了實證,我再向郡王稟報。」
傅九衢還禮,卻不言語。
衛矛又坐了片刻,說了些皇城司的事情,約莫一盞茶功夫便告辭離去了。
傅九衢哼聲,有點不高興。
「這是來讓我不要插手嗎?」
辛夷皺眉,「那咱們還查不查?」
傅九衢掃她一眼,「查什麼?此事顯然已有眉目,只看皇帝要如何發落了。哼!自古以來,平民百姓偷只雞也得蹲大牢,皇親國戚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有的是人出來擦屁丨股。」
辛夷挑了挑眉梢,沒有言語。
說來他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有這樣的覺悟不容易,應當鼓勵。
「行了。有皇城司在查辦,就不關咱們什麼事了。鬧他的鬼去吧。」
她瞥傅九衢一眼。
「這陣子你專心研藥,免得臨去揚州,什麼都沒有準備好。」
傅九衢:「這個沒問題,只是……你確定要去揚州?京里不好嗎?」
辛夷靜靜地笑,「既然是九哥的想法,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揚州我一定要去。」
傅九衢輕咳一聲:「那要是皇帝改變了主意呢?」
辛夷側目看他,總覺得他神色比從前有了變化,仔細觀察又說不出來變在哪裡,但他的眉目分明是友好而溫和的,於是她便多添了幾分笑意。
「你去面聖。我相信你會有辦法。」
「……」
傅九衢覺得自己就是她手裡的藥發傀儡,她往哪裡指,自己就得往哪裡打。
只可恨系統不在,否則這天下都由他說了算,莫說讓皇帝聽話,就算是讓她言聽計從也不是不可以……
第494章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宮裡的旨意來得比辛夷想像中的快,沒有等到傅九衢再次入宮去探聽,一道詔令就決定了他的去處。
詔令上稱,廣陵郡王保留爵位、尊號,放揚州省過,無詔不得返京。
在職官一項,赫然寫著「知揚州」三個字。
知揚州,意喻揚州知州,五品。
這個結果大出辛夷的意料,也比她猜想的結局好了很多。顯然,趙禎對傅九衢還是手下留情了,即便千夫所指,諫官痛罵,仍是頂著壓力讓他主政一方,甚至為他保留了爵位和尊號。
一把手的位置更方便辦事,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當然,也幸虧傅九衢有一個光鮮的履歷。知州知府皆由文官充任,若不是他狀元出身,難當此任。
趙玉卿也是喜極而泣,趕緊讓辛夷和傅九衢入宮去給皇帝磕頭謝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啦。這已然是舅舅力爭的結果,不然依著諫官的意思,莫說知揚州,御史台獄只怕也要蹲上三年五載才得了。」
有時候,人害怕的不是困難,而是未知的恐懼。
貶黜揚州既成定局,懸在心裡的大石頭反而落地,人也平靜下來。
廣陵郡王夫婦入宮,引來無數的目光。
不說這二人向來有爭議,就說此番前往揚州在大多數人看來也是鳳入鳥巢。一旦離開東京這個政治權力的中心,廣陵郡王還能取信於官家嗎?何年何月才能翻身?
御書房。
李福看到二人,卻是一如既往的恭順,「郡王、郡王妃稍等,雜家這就去通傳。」
傅九衢拱手,「有勞公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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