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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須懂事些,往後你和你的孩子,本王自會關照。」
辛夷雙眼巴巴盯住他。
好半晌,唇角扯扯,差點笑出聲來。
敢情廣陵郡王以為她這個死了丈夫的小婦人,甘願以身涉險誘敵深入,是換著花樣地謀他的青睞?
也是,古代婦女大多矜持,保守,而她沒有那樣封建的分寸感,又有「前科」,無論她做什麼,都很難改掉在傅九衢心中的刻板印象。
「沒問題,我懂事得很。」
辛夷學著傅九衢那樣,用一種指尖戳在他的額頭上,又搶在他發火之前,雙手按壓他的穴位,捏、揉、摁、搓,生生打斷他的怒火,再故意溫聲軟語,一副閨中少婦的幽怨模樣。
「其實我有自知之明,長著這麼一張醜臉,以前愛慕三郎,就已經吃夠了苦頭,往後再不敢痴心妄想了。」
辛夷瞥他一眼,繼續拿他當冤大頭,忍住笑,幽幽嘆道。
「眼下我什麼也不求,只求快些破案,再弄些銀錢傍身,開個小醫館,帶著孩子孤身度日便是了……」
傅九衢闔著眼,沒有說話。
辛夷清楚地感覺到廣陵郡王呼吸里的不平靜,碰觸他頭皮時,指尖按壓的力度,稍稍大了些許。
緊跟著,便換了話題。
「對了,那日在呂家,我聽京兆郡君提到一個人,叫陳儲聖,不知郡王聽過沒有?」
辛夷很奇怪高淼為什麼找崔郎中打聽陳儲聖,想從傅九衢這裡探探風。
不料傅九衢又講了個「鬼故事」。
「你可知慶曆元年,張家村曾發生過一樁失火案……」
慶曆元年?十年前?
辛夷搖搖頭。
傅九衢睜開眼看她一下:「那年冬月,張家村北的一間醫廬失火,一家十八口人無一倖免,醫廬也被焚毀殆盡。此案極為弔詭,最終卻沒有兇手。」
頓了頓,他又淡淡道:「死去的那一家,男主人就叫陳儲聖。他原是翰林院醫官,高淼出生時難產,差點一屍兩命,幸得陳儲聖所救……」
原來這樣?
劇情外的劇情,讓辛夷頭皮發緊。
「陳太醫為何會在張家村結醫廬?失火案當真是失火嗎?為何沒有兇手?」
「那便是另外的緣由了。」傅九衢分明不想多說,抬頭看一眼辛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按得不錯,就依你之計吧。」
辛夷怔了怔,腦子裡想閃過無數的念頭。
「郡王這病,反覆發作也不是辦法。在得到根治前,得尋個止痛的法子才是……」
「辛夷。」傅九衢突然開口。
辛夷沒有料到會被他連名帶姓的稱呼,嚇得手指哆嗦一下,差點停了心跳。
「郡王?」
傅九衢冷笑,「怎麼,你不是叫這個名字?」
「是。」辛夷正揣度他什麼意思,便撞見傅九衢突然剜來的目光。冷冽、幽涼,如藏了一個秋的連綿陰雨。
「為什麼要撒謊?」
第32章 好香一坨肉麼?
辛夷面色突變,挺直腰背看著他,準備迎接來自大反派的暴風驟雨……
不料,傅九衢冷笑一聲。
「我的病,無藥可醫。」
辛夷怔住。
原來他指的撒謊是這個,而不是看破了她假冒偽劣的身份?
「你本無力治我,卻撒下彌天大謊,究竟意欲何為?」傅九衢用力捏起几上的茶盞,眼底有隱隱浮動的猩紅,因為疼痛已接近了躁動的邊沿。
「拖延時間,還是別有所圖?」
辛夷忽略不了他眸底的痛苦和狠色。
她想安撫他,就像她以前面對那些絕症病人那樣。
但傅九衢不是普通的病人。
他敏銳,性冷,最厭惡別人的冒犯和欺騙,儘管——崑崙關之戰前的傅九衢尚未黑化到那樣瘋批的程度,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反派,也不會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可辛夷仍是忌憚他。
「郡王不要自暴自棄。」辛夷斟酌著,笑意淺淺,「我之前所言,句句屬實。郡王的病,不是不可醫,只是目前,尚不具備醫療條件……」
傅九衢:「是不可醫,還是不想醫?」
原來鉤子在這裡等著她呢?
這傢伙是不是以為,她想拿治疾要挾他,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譬如得到他?
他好香一坨肉麼?她就這麼想吃?
辛夷忍不住笑了起來。
「郡王總得給我一些時間,容我慢慢準備。心急連熱豆腐都吃不了,何況醫治疑難雜症?」
傅九衢看著她。
審視的黑眸,陰涼複雜。
鴉雀無聲,久久……
「嗯。」
傅九衢慢吞吞倚下去,那隻套著玉扳指的手,輕輕搭在扶手上,似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繼續。」
辛夷方才寒毛都快豎起來了,生怕他暴怒殺人。如今看他平靜下來,吁口氣,趁機要來銀針為他施針一回,再用周道子說的那個偏方,取大附子加鹽,讓他沐後使用,不見效用,又麻著膽子開了個「清上蠲痛湯」的方子,讓孫懷給他煎熬服用。
以前傅九衢對周道子的藥,是有效的,用多了,便有了耐藥性,止痛效果越來越差。
冷不丁換了辛夷的藥方,效果明顯,眾人對辛夷都高看一眼,辛夷也鬆口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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