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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趙宗實很是配合,收回手,重重點頭。
「但憑吩咐。」
高淼好像鬆了口氣,又嗔又怪地道:「先頭多少大夫來看過,開了藥也不肯入口,這回他倒是難得地聽話了。」
趙宗實看她一眼,臉上不無愧色,但嘴很硬。
「豈能怪我?那些庸醫一個個都說我沒有病,開的那些藥,也無非是糊弄而已,我為何要吃?」
高淼看他固執得像頭牛一樣,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辛夷借了筆墨,在一旁寫好方子,交給寶妝去揀藥,回頭又道:「姐夫這病與情志相關,服藥只能治標,要治本還得靠你自己……」
趙宗實道:「我當如何是好?」
辛夷道:「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姐夫當放平心態,多出門運動,愉悅自我……」
「愉悅自我?」趙宗實苦笑,「哪來愉悅的事?」
辛夷忍不住嘆息一聲,「慢慢來,急不得……」
說到底,趙宗實這個病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抑鬱症」,這種病在社會發達的時代尚且不受人重視,何況是這個時期?人人都說他沒有病,其實他確實有病,而所有人的懷疑,都會加重他的病情。
第676章 佐天子以執兵政
眼看他肯配合辛夷的治療,高淼很是高興,特地吩咐灶上做了些下酒菜,在徵得辛夷的同意後,為趙宗實擺上水酒,再邀二人入席。
當年在岳州,四人也曾這般圍坐說話,只是眼下物是人非,辛夷莫名有些感慨。
要是按歷史線發展,很快趙宗實就要當皇帝了……
她是在跟未來的皇帝皇后不分君臣地喝酒聊天啊。
席間,傅九衢絕口不提讓趙宗實入宮承嗣的事情,這讓趙宗實放鬆了很多,兩口酒下肚,便和傅九衢大聲暢談起了岳州往事。
辛夷和高淼陪坐在側,也是說說笑笑。
約莫一盅茶的工夫,寶妝進來了,猶豫不定地看一眼眾人,小聲對高淼說:
「郡君,大哥兒和四哥兒回來了……」
高淼看她一眼,「回來就回來,你這般忸怩姿態作甚……」
聲音未落,她突然停下,「不是去了國子學讀書嗎?為何這時回來?」
寶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郡君去看看吧……」
她聲音尚未落下,外面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帘子一掀,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男孩子便帶著一身雨霧沖了進來。
「爹,娘……」
大的少年郎約莫十六七歲,個子和一念差不多,儀態端正,像貌不凡。
小的那個看上去就五六歲左右,看上去很是機靈,和羨魚一樣大小。
兩個孩子長得都很出眾,可眼下渾身濕透,頭髮凌亂,身上甚至沾滿了泥濘,那模樣看上去就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這是……」
辛夷沒有想到會看到未來的宋神宗這般狼狽的時候,望一眼高淼和趙宗實的臉色,「仲鍼都長這麼大了?這位小哥兒是你家老四,仲恪?」
高淼點點頭,看著兩個兒子,臉上略有慍怒。
「有客人在,也這般不知體統,回去換身衣服再來拜見……」
趙仲鍼進門時滿臉怒火,看到有傅九衢和辛夷在,這時已平靜了許多,在他娘的眼神示意下,鬆開手裡的老四,朝二人端正的施禮。
「晚輩仲鍼,見過郡王,郡王妃。」
高淼語氣緩和了一點,「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趙老四想要說話,被趙老大拉扯一下,搶在了前面。
「今日兒子在太學時,聽人說四弟在國子學打架,一時義憤便出面相幫,鬧出了笑話,實在不應該。爹、娘,兒子先下去更衣,晚點再來領罰。」
高淼:「去吧!」
趙仲鍼說著朝老四使了個眼色,就要將他拉走。
可惜,六歲的趙仲恪顯然沒有大人和大哥那麼多的顧慮和深思,看爹娘面不改色地坐著,委屈當即便化成了眼淚,嘴巴一撇就朝高淼撲上去,狠狠抱住她不鬆手。
「娘……他們欺負我和大哥……」
「娘……你讓爹做皇帝吧,爹做了皇帝就殺他們的頭……不許他們再胡說八道了……」
高淼心神一凜。
趙宗實也變了臉色。
「閉嘴!誰讓你滿口胡言的?」她推開小兒子,「老大,將你四弟拖走……」
趙仲鍼應一聲,伸手就要去拉人,小孩子哭得越發悽厲。
「爹……娘……我不走……你們不幫我出氣,我便再也不去國子學了……」
國子學是專為宗子而設的學府,門檻極高,入學的都是宗室外戚,世襲貴胄,官員非三品以上子孫不得入學,算是活脫脫的貴族學校,門檻極高。
眼下人人都知道趙宗室被官家封為了皇子,那就是未來的天子,辛夷想不通是哪個沒有眼力勁兒的,會去惹趙宗實的兩個兒子……
小孩子哭鬧得很是厲害,高淼和趙宗實臉色都十分難看,但當著傅九衢和辛夷的面,似乎並不想追究這件事。
高淼哄了哄小兒子,朝辛夷歉意地一笑。
「好好的聚會就讓這兩個小冤家打斷了……你和郡王慢用,我先帶孩子下去換身衣服再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顯然不想聲張。
辛夷看一眼趙宗實緋紅的臉頰,知道他憋怒火憋得很辛苦,輕輕地一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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