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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想要關心我什麼?」
辛夷羽睫微扇,想了一下。
「綠萼找到了嗎?」
傅九衢眸色微微一沉,「沒有。」
他找來腳店的掌柜,又審問了紅豆。
可以證實那天高明樓毆打綠萼,但掌柜的只聽到點動靜,別的事情所知不詳。只是紅豆認定綠萼當場就被打死了,是讓人裝在一個麻袋裡從腳店後門拖出去的。
傅九衢讓差役們沿著城隍廟的河道撈了幾天,沒有尋到屍,揚州府也沒有別的無名女屍出現。
眼下正是盛夏季節,屍體除非深埋地下,或是遠離人群。否則很難不散發異味,讓人察覺。
「不急,慢慢找。」辛夷望著他漆黑的眼睛,安慰道:「揚州城這麼大,找個活人都不容易,死人更不好找。」
傅九衢唇角微抿,臉頰線條柔和了不少。
「娘子交待的事,我不敢不盡心。就怕有負你所託……」
「這個不打緊。」辛夷的手指在他的腰上輕輕地捏,「我們是夫妻,凡事都應當共同擔待,說什麼負不負的?顯得這麼生分。」
傅九衢又親一下她的額,「好。不說了。」
辛夷抬眼,「衙門裡的事情都理順了嗎?」
「嗯。」傅九衢輕輕地笑,手指從她的臉頰順過去,將她落下的青絲齊整整捋到耳後,眸子蘊滿暖色。
「這點小事,難不倒為夫。」
辛夷烏黑的眼,微微地轉動,帶著笑。
「就沒有什麼事是讓你覺得棘手的?」
「怎麼,你要給我做軍師?」
「小女子樂意效勞。尤其是知州大人不好解決的那種,諸如女色、內宅一類……」
傅九衢低頭去捕捉她的目光,似有疑惑。
辛夷往他懷裡縮了縮,扣住他的手掌,手指一根接一根慢慢地交叉過去,翻過身來將他按壓在下,點漆般的眸子露出狡黠的光。
「廣陵郡王神色慌張,該不會是金屋藏嬌,瞞著我在外面養了小的吧?」
傅九衢好笑地點點她,清邃的黑眸一如往常。
「本王家有悍妻,哪來那天大的膽子?」
辛夷歪歪頭,「不騙人?」
「我騙人。但從不騙十一。」傅九衢打量著她,輕手輕腳地取下她頭上的並蒂釵。青絲垂下,辛夷伸手去撫,寢衣從脖子絲滑落下,露出一個白皙圓潤的肩頭,傅九衢雙眼格外幽暗。
「十一。」
對著這樣的妻子,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傅九衢立誓,這一輩子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辛夷看他絕口不提湄娘子的事情,微微一笑,與他略帶薄繭的手掌輕輕相對,摩挲。
「這可是你說的?讓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傅九衢戲謔地笑開,「你這小婦人膽敢疑心夫君不忠,看來是該受點教訓了……」
他抱住辛夷翻轉過身,將她滿頭青絲壓在纁黃軟枕上。
「說說看,該怎麼罰你才好?」
手指滑過額頭、眉心、鼻尖、嘴唇、脖子……
辛夷太知道廣陵郡王的手段了,受不住地掙扎幾下,笑著討饒。
「不敢了,不敢了,妾身年少輕狂不曉事,衝撞了郡王,請郡王高抬貴手,饒了妾身吧……」
傅九衢心下酥軟,哼笑。
「念你尚有悔過之心,那就……」
他長臂微微一拂,輕帳垂落。
夜燈氤氳里,一片靡靡。
··
辛夷花了好幾天時間,沒有查到傅九衢把郁湄藏在何處。
從孫懷到段隋,再到其他貼身侍衛,所有人的忠誠都是給傅九衢的,如果傅九衢誠心要瞞住她什麼,那她就會變成一個關在後宅里的瞎子、聾子。
好在,要弄清楚傅九衢的行蹤並不難。
一個妻子可以合理了解丈夫的去向。
這天下午,傅九衢差人來說,要晚點回來,讓她自己用飯,辛夷當即將小魚兒交給湘靈,換了一身衣裳便抱了銀霜出門。
銀霜就像一個擁有精準定位的地形導航,辛夷看著它撲展翅膀沖向天際,仰頭一笑,雙腿一夾馬腹。
「駕!」
在追逐銀霜的路上,辛夷的腦子裡不停地閃回傅九衢這些日子的模樣,所言、所行,實在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為什麼要偷偷將郁湄藏起來,還不肯告訴自己?
辛夷不喜歡往壞處想,可事情弄不明白,她難以心安。
要是傅九衢真的敢腳踏兩隻船,做出朝三暮四的事情,那就閹了他!
勉強壓住不滿,辛夷快馬直奔,萬萬沒有想到,銀霜掠過水麵,直接投入了駱駝山的那個尼姑庵。
··
烏龍庵自從上次被官府查抄,老尼姑圓寂,小尼姑遣散,就成了一個破落之地。
水邊庵堂里,風大潮濕,紗帳輕輕搖擺。
郁湄身子蜷縮在地上,抖抖索索地拉著衣裳,哭得可憐楚楚。
「郡王饒了妾身。妾身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傅九衢冷著臉一聲不吭,看不出喜怒。
孫懷端著一碗黑色的湯汁,走到郁湄的面前。
「湄娘子,你就自個兒喝了吧,也好少受些罪……我們主子爺什麼身份……你也是不自量力。唉!下輩子投胎,要本本分分地做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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