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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她給張四郎留的媳婦本,舍不捨得拿出來治病,那就兩說了。
辛夷不管劉氏會怎麼權衡決策,那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
她匆匆洗漱,換了一身衣服,又敷了個臉,便坐到銅鏡前開始了每日的」自我面診「——
她已經有些想不起來剛剛穿越過來的張小娘子是什麼模樣了,眼前鏡子裡的小娘子,在暗瘡疹子漸漸消散褪色後,顏色好看了許多,天生皮膚便很細膩白淨,加上這些日子的調理,這巴掌小臉瓊鼻杏眼,小模樣越發水靈了……
辛夷自己都忍不住掐了一把。
年紀小就是好。
同時,也有些慶幸。
汴京賦的美工在設計這個炮灰角色的時候,並沒有偷工減料,要說差點什麼意思,除了疹子便是身子太瘦,有點缺斤少兩了……
養了這一個多月,也是成日顛沛流離,沒有給她太多的機會養生,瘦,還是太瘦了,皮包骨頭似的,活像八百年沒有吃過肉,白生生的,輕飄飄的,如同掛在衣架子上面的一個人……
辛夷決定進城,買些好吃的補一補。
~
她收拾利索,套上驢車便要進城購物,三小隻聽到動靜,兔子也不要了,衝過來便往車上爬。
「我要去!」
「我也要去……」
「娘帶上三寶,帶上三寶呀。」
辛夷哭笑不得,將爬得最辛苦的三念抱上去坐好,懶洋洋環臂看著三個。
「老規矩,報數!」
三小隻最喜歡這樣的遊戲,排排坐好。
「一。」
「二。」
「三。」
辛夷愉快地笑開,「出發。」
~~
辛夷徑直去了馬行街,除了購物,她今日過來,還有一個事情要做——去找孫家藥鋪的孫喻之,告訴人家不要再等了。
記掛了這麼久的藥鋪,她十分想要,但沒有白篤耨,短時間內她是沒有辦法籌夠三千貫錢給孫喻之的。
她不能耽誤人家進學。
三千貫在這個地段,是完全可以打租出去的。
臨近年關,馬行街張燈結彩,磚鑲石砌的街道上,朱紅漆的杈子比往常更為艷色幾分,車馬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孫喻之以為她是拿錢來頂租藥鋪的,聽辛夷說暫時拿不出錢來,請他另尋買家,眼裡這才流露出失望。
「小娘子可是有什麼難處?」
辛夷看這個年輕男子熱切的目光,知道這個時候趁機砍價,一定會得到這個不諳世事一心只懂讀聖賢書的少東家憐憫,可能還會再給她打點折扣。
但她並沒有存有占便宜的心思,聞言一笑。
「如果貧窮算是難處,那麼,算是很難。」
孫喻之沉默一下。
看著她身後坐在驢車沿上,端端正正的三個孩子,一聲嘆息,「不瞞張娘子,父親讓我上京,早已備足了盤纏,我並不緊著盤讓出鋪子來籌錢讀書,如果小娘子著實有些困難,我還能再等上一些日子……」
「少東家善心,但……真的不必了。」
辛夷做不出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微微一笑,行了個禮,便要告辭離去。
孫喻之有些遺憾,「張娘子不要誤會,在下並沒有別的心思……只是看張娘子誠心可貴,想來是一個了不起的醫者,就和我祖輩一樣,我願意等你罷了。」
這真是個實在的孩子。
辛夷笑得眼都彎了起來,「敢問祖上是?」
孫喻之拱手作揖,「在下來自耀州孫家,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只是……在下實在資質淺薄,難以承繼先祖衣缽,汗顏提及。」
天下習醫者,但凡是姓孫的,無一不說自己是孫思邈的後人,辛夷聽得太多了,一般都只當個樂子來聽。
辛夷辭別孫喻之,從馬行街出來,原想去市井採買,卻見街頭的告示牌前,圍著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議論什麼。
小孩子好奇,「娘,那些人在做什麼?」
辛夷牽著驢過去,湊近一看。
「懸賞告示。」
第95章 有心濟世,無力頂租
汴河沉船里的兩具無名女屍,在驗官仔細地勘驗後,證實死亡時間不足十天。
但是,女屍在撈上來以後便面目模糊,面部好似被人用石頭砸過,分辨不出是誰,皇城司在查閱近兩月開封府報官的丟失人口後,一個都對不上。
於是,兩具女屍的來歷便成了一個謎。
官府貼出懸賞告示,便是為了在民間尋找線索。
人群還在往告示這裡湧入,辛夷怕有人販子出動趁機偷孩子,趕緊牽著驢車出來,往人少的地方走。
驢車棚子不像馬車那麼密封,篷子十分簡陋,她想一想仍不放心,叮囑道:「你們三個手牽著手,不許鬆開,有什麼事要大聲叫,聽見沒有。」
「娘,牽著呢,大哥哥和二哥哥都牽著我。」
三念坐在中間,兩側是哥哥。
辛夷回頭看到排排坐的這一幕,嘴角牽開。
「好。坐穩嘍,娘要騎上大馬去買買買了。」
「你那是驢!」二念懟她。
辛夷嗤一聲,「驢怎麼了?只要驢肯努力,未必會比不上馬。」
「驢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馬。」
「……」
原本想藉機做一番雞娃教育灌輸的辛夷,落敗嘆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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