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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郡王,查清楚了。圍堵官船的香料商人和民眾皆是受了壽州通判呂公柏授意。」
說到此處,衛矛從懷裡取出一把袖箭,慢慢放到傅九衢面前的几上。
「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袖箭上淬了劇毒,他們原是想藉機靠近郡王,乘郡王不備再致於死地,不料張娘子會突然前來通風報信,而那些民眾被張娘子一番說和,又猶豫不決,再有郡王身邊侍衛環繞,他們並未找到機會……」
傅九衢淡淡一哼,沒有感到意外。
「呂公柏任壽州通判幾年了?」
「回郡王,一年零六個月。」
略略一頓,衛矛的神情有明顯的躊躇。
「壽州呂家一門兩相,人才輩出,素來以家風謙和,孝廉倡道為人所稱訟,相傳壽州呂氏對族中子弟嚴於管束,家訓家規十分苛刻……呂公柏如此行徑,實在令屬下感到吃驚。」
壽州呂家是望族,在朝中勢力不可小覷,在壽州更是手眼通天。
眼下呂家的三姑娘又要與曹府聯姻,更是如同借了東風。
在這個節骨眼上,呂家竟與香料案有所牽連,難免讓人費解。
但上次蔡祁拿回來的名單上,實實在在寫著壽州通判呂公柏——曹翊的老丈人呂公著的堂弟,這次的汴京刺殺,又恰好坐實了這一點。
第182章 遭遇,要待她再好些
傅九衢神色淡淡,拿過那一支袖珍的毒箭觀察片刻,冷冷揚眉。
「單憑這個,證據尚且不足……」
說到這裡,他突地轉頭望向孫懷。
「筆墨伺候。」
孫懷應一聲便出去了,很快安排妥當,將筆墨紙硯一併呈到廣陵郡王的面前。
傅九衢冷著眉目,挽袖提筆,便在紙上描繪起來。
好一會兒,交給衛矛,「如此,便夠了。」
衛矛挽了挽半濕的衣袖,拿起紙張一看,震驚地抬頭。
「郡王……」
「刻好給我。」傅九衢冷聲吩咐。
那紙上分明是一個印章的模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壽州知事通判呂公柏。」
衛矛從傅九衢眼底看到沉沉的殺氣,沉吟一下,「郡王要這印章何用?」
傅九衢冷笑一聲。
「這不是印章,這是鑰匙。我要用它打開香料案的倉庫……」
衛矛緊張地握緊紙條,有短暫的遲疑。
偽造朝廷命官的印鑑本身就是大罪,若不是氣恨到了極點,廣陵郡王應當不會這樣魯莽行事才對。
是不是那位張小娘子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這才讓郡王鋌而走險的?
衛矛暗嘆一聲,低頭拱手,「茲事體大,還望郡王三思……」
傅九衢冷冷看他一眼,寒意森森地笑開,「你無須害怕,一應後果由我承擔。」
衛矛:「可是……。」
「聽命行事便可。」傅九衢淡笑一下,默默起身推開窗戶,望著煙雨綿綿下的五丈河,低低地道:「壽州知州是張堯卓的人……通判與知州聯手來發財,倒是罕見。難道衛指揮沒有發現,此事十分蹊蹺?」
衛矛臉色有微微的變化。
有宋以來,知州與通判的關係就十分微妙。
太祖爺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後,吸取前朝教訓,為防武將專權、皇權旁落,特地新設了通判一職。因此,通判原本就是為監督和制約知州而存在的一個官職,兩人一併治理地方,權力交叉纏繞,屬於天敵,很難過從甚密。
更何況,呂家既然會與曹府聯姻,本就容易與張家不對付,可壽州竟是與眾不同,知州與通判相處和睦……
「說來,還是那香女功不可沒。」衛矛說著,竟笑了一下,「若得機會,屬下倒是想見識見識,到底是何等厲害。」
傅九衢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掃過他。
「去找蔡祁討要一些經驗?」
衛矛低低地笑,「屬下不敢。」
傅九衢哼聲,正要說話,孫懷滿臉堆笑地進來稟報。
「爺,張小娘子醒了,醒過來了……」
傅九衢臉色一變,朝衛矛擺了擺手,不待他說話,已然大步離去。
~~
轟隆。
暴雨說來就來。
廣陵郡王在汴河遇刺的事情,並沒有被暴雨洗滌,而是引來了軒然大波。
為護廣陵郡王安危,曹翊在碼頭時便指揮禁軍圍住官船,隨後,搜查了城中各處,包括辛夷跟蹤查探過的那一個妓館,當時便被曹翊派去的禁軍掀了老底。
那是一個私妓館,乾的當真就是蠅營狗苟之事。
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無惡不做。
禁軍查抄了私妓館,館裡上上下下連同老鴇都被扭送到官府。
可是背後的東家卻聽到風聲,當天便卷了細軟冒雨跑路……
好在,那些受害的姑娘都被解救了出來,一併送到開封府,有家人領的便讓家人領回,沒有家人領的,便各自離去,很是淒涼。
那個在汴河大街上故意碰撞辛夷求救的女子,原本是一個王姓富商的獨女,辛夷藥坊開業的時候,她和母親就在馬行街買東西,曾經在藥鋪圍觀。辛夷不認識她,她卻對辛夷有印象,也看到了藥鋪那個曹大人親自送來的橫匾,這才有了大街上那一幕。
王小娘子被解救後,當即便同母親拎了一堆禮品找到了辛夷藥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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