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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即便她眼下治好了貴妃，往後呢？
史書上說張貴妃是病死的，但她的死是不是與這一次受傷有關，辛夷不知情，也不敢肯定……
總歸是躲不過禍事的。
「小張氏。」趙禎見她沉默不語，目光掃了過來，「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前為貴妃診疾。」
「民婦遵旨。」辛夷鬆開三念的小手時，能明顯察覺到三念的緊張。
孩子把她抓得極牢。
三念很敏感。
她在害怕。
「沒事的。」辛夷小聲叮囑，「你去傅叔那裡，不要亂跑。」
三念乖乖地點頭，看著辛夷走上前為張貴妃瞧病，然後默默地走到傅九衢的身邊，拉住他的手。
「傅叔。」
傅九衢嗯一聲。
「你蹲下來。」三念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第191章 心腹
傅九衢瞥一眼孩子，慢慢彎腰，平視般盯住他的眼睛。
三念踮著腳尖湊到傅九衢的耳朵邊上，低低地道：「那個壞女人想害我娘，傅叔，你要保護我娘……」
傅九衢抬抬眼，瞥見孩子嚴肅的小表情，又側過臉，視線冷冰地落在曹漪蘭的臉上，面色陰沉下來。
「不要怕。」他拍拍小三念的後背，「有我在，不會有事。」
三念癟了癟嘴巴，眼巴巴地望向辛夷的背影，重新拉住傅九衢的手，「傅叔要是永遠在娘和我們的身邊就好了。」
傅九衢胳膊微繃。
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三念的聲音很小，恰好能讓他聽見而已。
這時，辛夷讓宮人去取下一副門板來，把張貴妃輕輕平放上去，抬入內殿醫治。臨行前，她回頭看一眼三念，又朝傅九衢意有所指地示意一下，請他照顧三念。
傅九衢點點頭。
辛夷微微一笑，快步離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沒有言語交流，甚至離得有些遠，但眼睛和肢體的默契感，卻看得曹漪蘭憤恨不已。
「憑什麼？她憑什麼？」
高淼聽到她的怨懟和低喃，眉頭揪到一處。
「內苑裡養的豬，為什麼會跑到桑田裡來？」
曹漪蘭目光看著辛夷遠去，沒有回頭，「你問我，我問誰？」
高淼見她仍是這樣一副心急火旺的模樣，臉色比方才更為凝重了幾分。
「蘭兒，禍從口出。從現在開始，你老實一點，少說，少做。」
曹漪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對視片刻，登時覺得受了羞辱一般看著高淼，「難不成你懷疑是我放豬出來的？笑話，怎麼可能，我一直在桑田裡，跟你在一起。」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但別人呢？」
高淼和曹漪蘭從小一塊長大，對她的心性再是了解不過。方才曹漪蘭發狠時說的那些話，原本只是一時之氣，即便她當真想要報復辛夷，也不會選在親蠶禮的時候，破壞了曹皇后的儀制……
她不懂事。
但不會這麼不懂事。
然而，方才她為了傅九衢爭風吃醋說的那些話，聽到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高淼對宮裡的彎彎繞繞想得遠比曹漪蘭複雜，她生怕曹漪蘭會因此招來禍端……
～
「郡王。」段隋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走到傅九衢的身邊，朝他拱了拱手。
「豬圈的木欄被人鋸斷了，那幾頭豬是拱開斷欄跑出來的。」
宮裡有專門飼養豬的人。
然而，今日是曹皇后的親蠶禮，內苑裡來了許多的人，不僅有王公大臣，內外命婦，還有外邦使節。養豬人身上有異味，為免他們衝撞了貴人，一直奉命禁足在豬場裡，沒有出來。
豬跑的時候，整個豬場的人都在，互相都可以作證，豬圈是關好的，也沒有人去鋸過豬圈的木頭。
那是誰鋸的木頭？
肥豬不會無緣無故的翻圈，分明是有人為。
「當真是不肯消停。」傅九衢冷哼一聲，見不遠處有兩個女子神色不安地朝他這邊看來，時不時又議論幾聲，眉頭一皺，側臉便吩咐孫懷。
「去，把那兩個女子帶過來。」
孫懷回頭看一眼，「這……」
禁苑裡面，除了宮女，便是世家貴族的姑娘，就這麼叫上前來見面，好似有些不妥？
「叫你去便去。」傅九衢冷斥一聲，孫懷便嘿嘿笑應著過去了。
那兩個女子緊張地走過來，手裡絞著繡花的絹子，小心翼翼地繞過肥豬死亡時浸下的血跡，款款走到傅九衢的面前，齊齊施禮。
「見過廣陵郡王。」
語氣輕柔，面帶嬌羞，在傅九衢的面前，兩個女子眼神始終找不到落點，又是害怕又是羞澀，心跳不由加快，怦怦作響。
「不知郡王叫小女子前來，有何吩咐？」
「你們方才在說什麼？」傅九衢聲音冷冷淡淡，沒有半分熱度，卻燙得那兩個姑娘心裡發慌，臉頰滾燙，說話都緊張起來。
「我們，我們說……沒有，我們並不曾說什麼……」
「說！」傅九衢沉聲。
兩個女子嚇一跳，當即垂下頭去。
「我們，我們是在說方才曹大姑娘說要報復張小娘子的事情……」
～
內苑的中殿裡，辛夷半坐在床沿上，艱難地餵張貴妃服湯藥，一個宮女坐在旁邊幫忙，不停地掉眼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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