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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
傅九衢。
長公主的獨子,皇城司頭目。
——《汴京賦》遊戲裡的大反派大BOSS。
最重要的是,在遊戲劇情里,張小娘子就慘死在傅九衢的手裡。
死因是勾引。
(公眾號梅館小枝)
第2章 廣陵郡王的藥
辛夷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見到活的傅九衢。
還是以一個即將被他捏死的炮灰女身份。
也不知走的是什麼運,
一開局,男主死了,大反派追來了。
「勾引廣陵郡王,慘死其手。」
辛夷想到劇情設定,心便跳得快了幾分。
對於有血有肉有痛覺的人來說,死不可怕,怕的是「慘死」。
所以,勾引是不可能勾引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勾引。
她只想離傅九衢越遠越好。
「郡王,我不是在鬧,而是在逃命。」
雨霧正濃,傅九衢和他的大黑馬仿佛與煙雨融在一起,好看,卻慵懶漠然。
「為何要逃?」
辛夷站到屋檐下,指向劉氏。
「他們想抓我回去,燒死我。」
劉氏一聽,怒火中燒。
她恨不得當場搧死這小蹄子——
可今兒個廣陵郡王突然找上門來,自稱受張三郎囑託,要幫忙照料家中妻小,即使她再不樂意,也只能先忍她幾分。
「郡王,誤會呀。我這三兒媳婦得知三郎死訊,就和小甜水巷的王大屠戶眉來眼去,我不過罵她幾句,就要死要活地跑出家門,要跟人私奔……」
辛夷不理劉氏,眼睛帶笑望定傅九衢。
蒼白的、凌亂的,散漫的,那模樣如同一朵被暴雨摧殘過的花兒,些許凋敗,卻也倔強。
「他們想逼死我,獨占朝廷給三郎的賻銀。」
賻銀就是撫恤金。劉氏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分半個銅板給三兒媳婦,看她找傅九衢告狀,激惱不已。
「你娘老子還沒咽氣呢,何時輪到你個喪門星拿三郎的賻銀?分明是你想改嫁他人,故意剋死三郎。」
辛夷看了劉氏一眼,嘴角微動。
「我要能克,第一個剋死你。」
劉氏氣得心窩子疼。
這蠢笨如豬的東西自從投河醒來,言行舉止就與往常大不一樣,換了個人似的,膽子也大了,居然敢當場咬她?
「詛咒婆母,大不孝啊。郡王,你要為民婦做主,這小破鞋沒有王法了咧。欺負妯娌,辱罵公婆,同野男人勾三搭四,從不給三郎留半分臉面……」
傅九衢陰晴不定地看著她。
「既如此……」
清悅的嗓音,聽上去帶點嘲弄。
「那就讓她改嫁王大屠戶,你們眼不見為淨。」
張家人如同雷劈一般,愣愣看著傅九衢。
廣陵郡王不是說和張三郎有過命的交情,兩個人「稱兄道弟」的嗎?哪有把兄弟的娘子改嫁他人的道理?
「這不妥,郡王,這樣不妥……」
張家人的尷尬,傅九衢視若無睹。
他將韁繩交給身側的孫懷,慢悠悠下馬,攏一攏氅子,慢步到辛夷面前。
「行遠離京前曾經說過,小嫂若有改嫁之意,當應許之。」
傅九衢個子很高,這個角度的他,辛夷實在很難找到形容詞來描述,很艷色、很清雅,很欲,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壞……
大概這就是紙片人的魅力吧?
集頂級畫師之長,用最好的技藝來勾勒,不可方物,世上無兩。
只可惜,不是個好人。
辛夷眼波微動,哼聲一笑。
「郡王看我,像是吃不起豬肉的樣子?」
傅九衢「嗯」一聲,是疑問的語氣。也許是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又或是驚訝於辛夷淡定的反應,這一個嗯字便在喉間輾轉,低啞纏綿。
辛夷心尖一麻。
這種被人撩撥的感覺,讓她喉嚨莫名干癢。
「郡王,我和三郎情比金堅,我不改嫁。」
傅九衢低笑,「是嗎?」
雨滴從藥鋪的屋檐上滴落下來。
傅九衢眼睛半合,睥睨著她。
一種微雨清露似的香味,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闖入辛夷的鼻尖。
這是取木樨、蠟梅、海棠等物煉製而成的一種香胰子,最是風雅有情致。
但芬香里,夾雜著隱隱的中藥味兒……
辛夷忽然有點想笑。
「我的終身大事,不勞郡王操心。倒是郡王的暗疾,我或許可以助力一二。」
她說得平靜。
傅九衢的身姿卻有一瞬的凝滯。
雨霧裡幽冷的光色,勾勒出他漸漸晦暗的臉,嘴角噙著的一絲笑,襯得那近乎慘白的膚色,令人生寒的冷。
四目相對。
空氣怪異地粘稠起來。
辛夷眨了下眼,「郡王,我們做個交易吧?」
·
從汴京城東水門出來不過十餘里地,就到了張家村。
這個村子裡的人,大部分姓張。張巡家的宅子臨水而建,一座青磚黛瓦的二進院落,住著十餘口人,河邊的木岸與鄰里相通,水渠上的便橋那一頭,就是從京城來的官道。
靈棚搭在張家宅子的前院,三根一丈余長的喪幡高高豎立著,裹著的白布在寒風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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