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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隋嚇出一身冷汗。
「不不不,郡王……爺……屬下到底做錯了什麼,除暴安良不對嗎……屬下,屬下想起來了,這裡還有張小娘子的親筆信……等等!!程蒼你個狗東西,放手,我還有差事沒辦完呢。」
傅九衢被他吵得頭痛,「拿進來。」
程蒼笑著鬆開段隋,看他脫困鵪鶉似的撲騰到傅九衢的面前,乖乖跪下,掏出懷裡的信遞上去。
「張小娘子說,如果郡王還是不肯出手相救,甚至因為屬下作證而怪罪,便將此信交給郡王……」
「狗東西,你到底是誰的奴才?」
傅九衢恨恨踹他,抽過信拆開。
絹秀的小字,寫得還算工整,雖有錯字,大體可以辨認。
「郡王臍下三寸恥骨處有一粒胭脂痣,老道士說犯桃花、禍淫,因此佩戴翠綠紅點玉扳指,以避禍事。」
傅九衢猛地攥緊信紙,玉扳指緊壓紙上。
隱隱可見翠綠的玉里那一點嬌艷欲滴的朱紅……
臍下的痣。
身患的暗疾。
玉扳指的密事。
每個秘密她都知情……
傅九衢鐵青著臉,雙眸漸漸變得猩紅,手指越捏越緊,似是氣血浮動難以壓制,唇紅面白——
這是郡王犯病前的徵兆。
「郡王?」孫懷看傅九衢面色不對,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他,卻被傅九衢用力甩開。
慢慢地,他坐回軟椅上,唇角勾起冰冷的笑。
「程蒼,你去一趟開封府。」
第11章 他缺心眼兒?
傅九衢這個病,不定時發作,痛起來的時候臉青唇白,目赤欲裂,摧枯拉朽一般仿佛要把人的靈魂抽離,極是難熬。
不痛的時候,又和常人無異。
但辛夷的本意只為自救,並沒有想到會惹得傅九衢病發——
畢竟她連身孕都瞎掰出來了,傅九衢也能見死不救,總不能眼睜睜等死吧?
開封府那地方,真的是龍潭虎穴。
辛夷被曾欽達帶到西獄,聽到裡面的鬼哭狼嚎,心都涼了半截……
然而,曾欽達卻沒有把她關進大牢,而是在門房旁邊找了個屋子,還差人送來了飯菜。
這做法很圓滑。
前進一步是牢房,後退一步是大門。
是蹲大牢挨打還是出門得自由,全看傅九衢對她的態度了。
辛夷看曾大人油得像條泥鰍似的,官當得不容易,特地幫他處理了脖子的傷口,以示賠罪。
曾欽達的氣消了沒有,辛夷不知道。總歸,程蒼帶著兩個作證的察子趕到,在指證小謝氏的口供上畫了押,曾欽達就放了人,還笑眯眯地送到衙門口
「慢走慢走,下次再來做客。」
辛夷一怔,笑著邁出門檻,沒有回應。
她身上仍穿著那一身孝衣,看程蒼抱劍等在衙門台階下,莞爾一笑。
「走吧。」
程蒼冷眼看她,「去哪裡?」
辛夷道:「你不是要帶我去見廣陵郡王?」
程蒼眼皮一跳,內心疑竇叢生,「你怎知我要帶你去見郡王?」
辛夷低頭整了整衣裳,「猜的。」
程蒼眼皮微跳,「那小娘子又如何得知,昨夜有皇城司的察子,瞧到那小謝氏去採摘豬母耳?」
辛夷沒什麼表情,待程蒼探究的眼神再次看來,她冷不丁眨個眼。
「也是猜的。」
既然孫懷叮囑她不要離開張家村,就代表皇城司已然插手這樁案子。
那傅九衢怎會不派人監視她?
要知道,這個世上最了解傅九衢的人,不是傅九衢的親娘,而是她辛夷。
……
辛夷算定了傅九衢會見她,卻沒有算到,程蒼把她帶到馬行街的錦莊瓦子,她見到的人不是傅九衢,而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道士。
滿屋藥香。
一個石炭爐放在屋子中間,藥罐發出「布嚕布嚕」的聲音,已然沸騰到極點。
老道士看到她進來,頭也不抬,將藥罐的蓋子打開,深深地嗅。
「世間香澤,唯有藥耳。」
辛夷半眯著眼看他折騰,一動不動。
周道子見她沒有反應,抬起老眼睨來,手捋鬍鬚。
「聽說你精通藥理?」
辛夷這才朝他施了個禮,「不通。」
周道子哈哈大笑,皺紋爬滿了臉龐。
「我就說嘛,這麼大點歲數的小女娃怎會懂得這些?看來是段隋那小子言過其事了。」
這老道的笑很有感染力,辛夷不由自主跟著他笑了起來,「確實不太精懂。」
周道子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渾濁的眼將辛夷上上下下地打量好一番,又問。
「廣陵郡王身患暗疾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
辛夷看老道士眯起的雙眼泛出利光,輕輕一笑,馬上改了口風。
「不敢隱瞞道長,那日太上老君託夢,說廣陵郡王飽受暗疾折磨,讓我前來搭救。」
周道子聽她胡謅,重重哼聲,揭開爐子上的藥蓋。
「你可知,這藥是治什麼的?」
辛夷從小在中藥堂里長大,十幾歲時便能辨識百草,問診開方,對氣味更是比尋常人敏感。
她沉默一下,嘆口氣。
「這藥治頭風頑症,可以緩解郡王發病時的痛苦,但是藥不對症,治標不治本,徒勞而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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