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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好了。爺要看看,她何時出來……」
察子如獲大釋,應一聲「是」,爬起來屁滾尿流地出去了。
「郡王恕罪。」程蒼上前拱手,眉頭微微蹙起。
傅九衢掉頭看著他,笑了,「你又何罪之有?」
程蒼皺了下眉頭,本想坦白之前說了假話,可看著傅九衢那笑容,坦白從寬的心思又生生被嚇退回去,變得吞吞吐吐,「屬下,屬下應當親自送張娘子回村。」
傅九衢:「送回去又如何?她是沒有長腿嗎?」
程蒼逃過一劫,鬆口氣,「張娘子不是不懂禮數的人,按說不會三更半夜仍在曹府……興許是風雪太大,她要避一避再走。」
段隋接嘴,「那可未必。張小娘子死了丈夫,原是想著依靠我們九爺的,可大雪天被拒之門外,難免會淡了心腸,再找下家。再說曹指揮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英俊瀟灑的,小娘子動了春心,留下來長夜交談,或乾脆來個枕席歡娛也無不可嘛……」
程蒼恨不能拿張椅子摔到段隋的臉上,或是乾脆拿線把他的嘴巴縫了。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孫懷看看左右這二位,笑吟吟上前。
「爺。小的倒認為此中或有內情。」
傅九衢涼涼看過去。
孫懷手心握汗,一臉是笑。
「今兒在宮中,小的不巧聽到坤寧殿的兩個小黃門議論,說聖人(皇后)一早便出宮去了。爺想想,聖人出宮會去何處?且又病了這些日子,出宮去做什麼?」
曹皇后出宮自然會去曹府。
如此一來,張娘子被曹指揮請去府邸便不足為奇了。
婦人家生病,有時候還是要婦人來看比較放心。
傅九衢面色淡淡,「這婦人心思詭詐,奸猾有餘。一切皆有可能。程蒼。」
程蒼拱手,「屬下在。」
傅九衢看他一眼,神色諱如莫深。
「明日一早,你去開封府提人。」
「郡王是說……?」
「水鬼案一干人犯。」
案子由官家親自交辦給了皇城司,但涉及此案的人犯董大海、小謝氏等尚在開封府大牢里關押著。還有案件相關的卷宗要錄,也都要一併移交。
「年節之前,必須結案!」
年節前?也就剩下十天而已。
程蒼看著傅九衢眼底的一抹暗色,低頭應是,「結了水鬼案,朝野上下都能好好過一個祥和年。」
傅九衢散慢地嗯一聲,扭頭,「孫懷。」
孫懷躬著身子上前,「小的在。」
傅九衢皺著眉頭轉身躺下,「給爺擦藥。」
「是。」孫懷伸手去扶,卻見傅九衢坐過的那一張軟墊上,染成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那血跡,看著觸目驚心。
「哎喲,爺,這是傷口又出血了呀,都說不要坐起來的……快!段侍衛,去把周先生請過來。」
「不用了。」
傅九衢咬著牙慢悠悠地重新趴回去,一個平常簡單的動作竟讓他脊背爬上了一層冷汗,疼痛蔓延開來,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這老包,當真是不留情面。他是真打呀。」
孫懷哭笑不得:「爺還不明白包大人麼?」
眼看孫懷去拿官家御賜的藥,傅九衢突地扭頭,不耐煩地擺手。
「試試那個玉面回春,朱闕潤色。哼!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張氏到底有幾分本事。」
孫懷回頭看一眼自家主子,「是。」
~
辛夷吃過飯便回到張家村了。
坐的是曹府的馬車。
曹翊說風雪太大,她一個人駛著小驢車不安全,驢車和驢子都留府上,明日再差人給她送回去。
辛夷受夠了來的時候那懶驢撂挑子的磨嘰,而且回去這十來里路,黑燈瞎火的,一個女子確實不安全,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只是出府的時候,她發現不是來時的正門,而是一個側門或是後門,曹府似乎很怕被人看到說三道四,走得謹慎而小心。
辛夷占了人家的便宜,雖有疑惑,並沒有多說什麼……
更不會知道,有人一直在府門外冒著風雪守她。
辛夷到家時,三小隻已經睡下,湘靈陪著她們在左廂的屋裡,只有良人坐在客堂,一盞燈,一爐炭,一個人在燈火下縫衣服。
她幫辛夷把東西卸下,又將溫在灶上的水燒了兩把火,備好了拎到房裡讓辛夷洗漱。
辛夷脫下鞋襪,看她一眼。
「晚上你跟我睡吧,別去打擾湘靈了。」
良人嗯一聲,有些拘束。
辛夷習慣獨睡,只有三個孩子才敢去糟蹋她的榻。良人上床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挨到了她,連呼吸都有些緊張。
「你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男子,還會吃了你不成?」辛夷笑著打趣。
良人呼吸一急,「姐姐就會取笑我。」
辛夷和她一人蓋了床被子,翻身為她拉了拉被角,突然嚴肅了幾分。
「困嗎?」
「不困。」
「我問你點事。」
「哦。」
「你知道白篤耨[dǔ nòu]嗎?」
「那是什麼?」
「一種香料。」
「我沒有聽過,汴京城裡香鋪眾多,我並不全然識得,姐姐不如明天去城裡逛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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