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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之後,大周似乎變得更為扎手了,跟預想中的卑躬屈膝、奴顏媚骨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這使得眾人一下子就變得猶豫了起來,底下的人更是抬起頭來,看向呼延征,試探性的開口:「王爺,如今這種情形,那咱們之前的計劃……」
來之前,他們可是早就跟陳國商量好了。
呼延征眼神幾經變化,最終還是開了口:「計劃不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呼延征相信,大周內里虛弱定然不是假的,他們不能被這外表所蒙蔽了。
大周表現的越是強悍,就證明他內里殘破不堪,需要豎起這樣一個強硬的形象用以迷惑敵人,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強撐罷了。
另一邊,葉朔才不管北庭這邊怎麼想,他就只知道不能把希望寄託到別人身上,哪怕這次僥倖躲過了,也還有下一回,更何況這不是還遠遠沒結束呢麼?
兩個國家一起,一看就是商量好了,一起狼狽為奸。
之前京郊試驗田的稻子已經收過了,稻種也已經分發到各地了,這次的瘟疫死了不少人,自然而然對糧食的需求也大大降低,人都沒了,可不就不用吃飯了麼。
從前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死去的是葉朔的同胞,而如今,死去的卻是他的子民。
這就是葉朔不想當皇帝的原因,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為這成百上千萬的黎民百姓負起責任,做了皇帝之後,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無數條人命。
那麼多人的生死,也不過都在他一念之間罷了。
對此葉朔並未感覺到操控的快慰,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沉甸甸的責任與深深的壓力。
為今之計,還是得想辦法把這關給過了啊……
就在雙方各懷心思之際,使臣團面聖的時間也終於到了。
這回不出意外,等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呼延征一行人的彎刀又一次被扣下了,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自打景文皇帝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這麼多年都沒改回去。不過沒關係,他們早晚,會讓歷史重演。
北庭跟陳國來者不善,葉朔也懶得拿好東西招待他們,山豬吃不了細糠,用國宴的菜招待他們純屬浪費,有這銀子不如省下來填國庫呢。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不同的是當年的葉朔已經長大了。
他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一身玄色龍袍,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群使臣相攜入內。
北庭跟陳國至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掩飾各自的親近之意,又或許他們就是專門演給大周看的,好叫大周這邊知道,他們雙方已經聯手了。
遙記得當年北庭還跟陳國打過一仗呢,但國與國之間本就沒什麼定性,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呼延征瞥了一眼老態龍鐘的鎮國公,又瞥了一眼沒了一條右腿的定王,心中猛然一定。
自打鎮國公跟定王之後,大周就再沒出過什麼天資縱橫的將領了,這一回,他們定要將大周的骨頭都吃進去不可!
當年景文帝那回呼延征不在,他沒見過葉朔小時候是什麼樣,對他來說,上頭的那位年輕的天子可謂是極為的陌生。
但據呼延征了解,新上來的這位皇帝……著實不怎麼樣,大周無人了,這才推他做了皇帝。
這般情況,對方如何能夠阻擋的了他們北庭與陳國的聯合進攻?
不知道是北庭就這德行還是怎麼樣,呼延征跟當年的呼延覺簡直就是如出一轍,草草的行了個草原禮之後就準備入席了。
葉朔不由得輕輕蹙起了眉頭。
何相毫不猶豫,當即就站起身來,大聲喝道:「放肆!既見我皇,為何不下跪行禮?」
……這老頭怕不是瘋了,他們北庭的使臣何時給大周行過跪拜之禮?
呼延征剛想笑,結果一扭頭,就看到滿朝文武都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好似下一瞬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呼延征覺得不光這老頭瘋了,整個大周都瘋了。
「你們大周皇帝何德何能,敢受本王一拜?」
葉朔眉頭皺的更緊,順便喊了一聲:「李聿恆。」
再換個皇帝自己這大統領的位置必然不保,李聿恆已經決意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了,話音落下的瞬間,李聿恆跟一眾御前侍衛毫不猶豫就拔了劍。
「……?」
呼延征有一瞬間的茫然,他都說什麼了,怎麼就亮武器了?
葉朔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既然貴國沒有誠意,那後面的也就不必談了。」
「來人,送客!」
這這這…這不成啊!如果大周的皇帝不肯聽他們說話,那他們北庭上下商量了那麼久,不就白商量了?
呼延征還以為他是虛張聲勢,直到真有侍衛下來趕人了,呼延征心裡這才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來真的。
「周皇,你如此羞辱我等,難道就不怕我北庭的鐵蹄,踏平你大周嗎?」
葉朔才不管那麼多,說的就好像自己這邊好聲好氣,他們那邊就也會客氣一樣。
既然都是不客氣,那幹嘛不先把便宜給占了?
何相見狀欲言又止,但到底是不敢吱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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