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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自認為自己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重了,換成是任何一個皇子公主, 早就開始臉色慘白瑟瑟發抖了,再看他,跟沒事兒人似的,叫景文帝不知道該說他是太自信, 還是說太沒心沒肺。
冷落的話, 越是冷落他他反而越變本加厲無法無天, 最後乾脆敢下午到上書房,挨頓板子就走。
以上種種, 使得景文帝明白,自己這個兒子跟普通小孩一點都不一樣,收拾普通小孩的招數對他來說完全不適用。
景文帝徹底沒轍了。
旁人都是父親對孩子生殺予奪,就連景文帝做皇子的時候也不例外,處處小心,生怕得罪了自己的父皇,但輪到自己兒子了,就跟自己上輩子欠了他似的,身份一下子就顛倒過來了。
景文帝算是看出來了,指望貴妃教兒子是徹底指望不上了,當母妃的不行,容貴妃不頂事兒景文帝肯定是氣的,但是再氣也沒辦法,最後就只能他這個做父皇的來了。
不然呢?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廢掉吧?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骨血。
論擺爛,景文帝這種已經習慣了勤奮的皇帝肯定是擺不過葉朔的,他不能允許自己兒子真的墮落下去,就跟夫妻倆誰做家務一樣,最後肯定是那個容忍度低的人幹的多。
景文帝輸就輸在了他太有底線,愛面子,比不了葉朔這種厚臉皮。
葉朔這才明白,原來便宜爹說的都是氣話來著。
突然想起來,自己上輩子的老爸也天天把「你再不聽話我就把公司給別人繼承,死後把財產全捐了,讓你一毛錢也得不到」這種話掛嘴邊,經常性的拿再生一個孩子威脅他,逼他上進。
沒想到便宜爹也會這招。
主要是便宜爹平日裡看起來也不像是這種人,葉朔就真的把他的話當真了,估摸著這滋味應該不怎麼好受。
就在葉朔愣神的功夫,景文帝逐漸失去耐心,然後又問了一遍:「愣著做什麼,趕緊回答朕,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會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去上學。」
這還是景文帝第一次跟自己兒子談條件,總覺得怪怪的,語氣不自覺地就加重,拿出了上朝時候對大臣那樣的態度。
旁邊的小路子和邢玉成當即就被驚醒了。
兩人起先還沒在意,睡眼惺忪,正準備問九皇子是不是到上學時間了,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站在那里,沉著臉的景文帝。
玄色衣袍,加上衣袍上頭隱隱盤踞的、雙目凜然,正從肩頭朝這邊俯視的金線繡成的金龍,一二三四五…總共五爪,整個大周朝,能穿這件衣服的就只有一人而已。
皇皇皇皇上!
邢玉成整個人直接就從貴妃榻上栽了下來,整個人抖成了雞崽子。
完了完了完了,被聖上抓到睡懶覺,吾命休矣!
自己估摸著是見不到即將升起的太陽了。
年僅十二歲的邢玉成大腦一片空白,開始跟著一旁的小路子一道拼命求饒。
「聒噪。」景文帝大眼掃過去,邢玉成和小路子頓時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磕頭的動作僵住,動也不敢再動一下。
一旁的葉朔沒有思考多久,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什麼時候上書房把規矩改了什麼時候我就老實。」
嘶。
一旁的王自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像是這種張口就要改上書房規矩的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
景文帝同樣好半天才按捺住自己的火氣:「…你想怎麼改?」
像是沒注意到便宜爹已經臨近爆發邊緣似的,葉朔掰著手指頭數:「辰時起,巳時開始上課,每三刻鐘休息一盞茶,正午準時放學,未時兩刻開始上下午課,申時準時放學。」也就是跟上輩子的小學生一個作息,上午九點上課,一節課四十五分鐘,每四十五分鐘休息十分鐘,中午十二點放學,下午一點半上課,然後四點鐘放學。
小學生作息已經是葉朔的底線了。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被景文帝想也不想就否決了:「不可能,自周朝綿延至今,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若是輕易就改了,豈不荒謬?
還有,巳時才上課,每三刻鐘就要休息一盞茶,這真的能學到什麼東西?
景文帝的臉又開始變黑了。
然而葉朔都還沒說每隔五天要休息兩天呢,還有長達兩個月的暑假,一個月的寒假,這要是說了,便宜爹還不當場爆炸?
「真的不成?」葉朔不死心,又問了一遍,旁邊的邢玉成小路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景文帝斷然拒絕:「不成!」
葉朔臉上難掩失望,整個人頓時變得意興闌珊,同時他也知道,便宜爹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沒得選了。
雖說便宜爹不能因為這事兒廢了他,但別忘了,他完全可以派侍衛過來,天天押著自己去上學。
便宜爹肯來跟他談條件已經是先禮後兵,非常給面子了。
葉朔見好就收,於是擺擺手,隨意道:「真不成的話那就換,就換…就換……」
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了什麼,葉朔突然眼前一亮:「就換你天天背我上學好了。」
既然痛苦在所難免,那就不能自己一個人痛苦,也得讓便宜爹感受一下才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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