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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覺得有些抱歉,叫他知道了這些。
葉朔強忍著,才沒落下淚來:「還有呢?」
墨書又道:「還有就是,主子說,曾經他也想做個君子的。」
只是君子難當,他到最後,終究還是走錯了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墨書永遠也忘不了淒迷的月光下頭,殿下拿似悲似怨的表情。
太子心有不甘,只是再多的不甘,如今也都伴隨著他的死亡而消散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
墨書不得不提醒道:「九殿下,聖上馬上要起了,您也該走了,該說的奴才都說完了,奴才告退。」
葉朔張了張嘴,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能不能不走?」
葉朔又補充了一句:「葉尋還未長成。」
當年便是墨書突然出聲,誤打誤撞讓那產婆手中的紅丸抖落下來,過了這麼多年,葉朔依舊是記憶猶新。
而對方臉上跟昨夜太子如出一轍的平靜,葉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要你想,我保你無罪。」
墨書愣了愣,片刻後,他搖頭:「小皇孫自有小皇孫的奴才。」而他,就只是太子殿下的奴才而已。
「奴才多謝九皇子體恤。」
因著太子殿下的關係,墨書幾乎是三叩九拜。
再然後,葉朔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雖說已經是二十年過去了,葉朔依稀還是能夠看到對方當年的模樣。
半晌後,葉朔抬腳走進景文帝所在的院子裡,等待迎接接下來的命運。
但是顯然,因著墨書的關係,不等葉朔開口,景文帝那邊已經接到了消息。
第195章 保留
景文帝一大早起來就覺得頭疼, 心中更是莫名有些煩躁,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故而在外頭傳來喧鬧聲的時候,景文帝立刻就發了火。
「外頭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吵?」
旁邊的僕人見皇帝發怒, 頓時嚇的兩股戰戰:「小、小的這就去問……」
片刻的功夫,等僕人再回來的時候, 已然是面無人色了。
見他臉色慘白, 景文帝心情越發糟糕,當即冷冷道:「說!」
僕人終於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下了。
「啟、啟稟聖上, 廢太子他…他昨個夜裡頭, 吞金自盡了……」
「咣當」一下,景文帝手中的茶杯就這樣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有那麼一瞬間,景文帝甚至反應不過來眼前的人都在說什麼。
那可是太子,太子怎麼可能會死呢?還是用吞金這樣不體面的方式。
「放肆!」景文帝嚯的一下站了起來。
「太子即使被廢,也依舊是朕的兒子,你竟敢惡意詛咒朕的兒子,來人, 將他拖下去,杖斃!」
此時無論是誰,都少不得被牽連的命運。
僕人大驚失色:「皇上饒命,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饒命啊皇上!」
然而他越是這樣, 他就越是非死不可。
當葉朔進門的時候聽到這樣的動靜, 心頭不免一顫,不必多想, 就知道便宜爹他肯定是知道了太子自盡的消息。
而看到葉朔的時候,景文帝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泄,破天荒的在葉朔面前狠罵了起來:「小九你來的正好,這群混帳東西看太子失勢,竟如此作踐於他,這群刁奴,實在可恨!」
「小九你昨夜的時候不是還跟太子一道在院子裡頭吃肉喝酒的嗎?你去跟那群人說,太子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呢,叫他們小心自己的腦袋!」
太子雖是被廢,然此言一出,可見景文帝依舊是在關注著對方,連他跟人吃肉喝酒都知道。
葉朔心頭突然就堵的厲害。
在景文帝暗含期待的目光下,葉朔咬了咬牙,撩起衣擺,就這樣跪了下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唯有報喪之時,來人才會見面即跪。
景文帝腦子「嗡」的一下,一時間竟然有些站立不穩。
葉朔默默叩了個頭,幾乎是哽咽著,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三哥於昨夜自絕於清風院子,還請父皇…節哀。」
再然後,葉朔只感覺到耳邊一道風聲拂過,等他再回頭的時候,就只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
顧不得便宜爹還沒有叫起,葉朔急忙跟了上去。
景文帝的步伐極快,心口處傷口癒合的地方悶的厲害,十分的難受。無視心臟那裡傳來的窒悶感,沒一會兒的功夫景文帝就來到了清風院子門口。
然而等真的到了地方,景文帝的步伐反而躊躇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認為太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太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離去?
然而景文帝卻是不知,越是驕傲的人,便越是不容許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別人瞧了去,哪怕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一樣。
所以太子才會掠過上吊、自刎之類的方式,最終選擇了最難受,也是最不會叫人看出來的方式自裁。
哪怕穿腸爛肚、痛不欲生,他亦是眉頭都不眨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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