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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生在皇家,又豈有不爭之理?
因著太子自出生那一日起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嫡子,地位天生就與其他兄弟不同,其他兄弟都是庶子,自他出生之後,怕亂了嫡庶,前頭那兩位哥哥的地位就跟著一落千丈。
景文帝登基之後,對比就越發明顯,從前的兄弟,如今又成了君臣。
故而後面出生的皇子雖然不少,但親眼看著弟弟出生,這還是第一次。
尤其是這位皇弟胎髮還沒幹透,身上還帶著隱隱的血腥氣。
太子年幼,難免被這一幕觸動,不過轉瞬間,他就清醒了過來。
顧紹卻是有些難以理解,怎麼眼前這個便宜父親氣息變化的如此之快?
他如今視力不好,想要努力分辨對方表情的樣子落在太子眼中就成了這副樣子——
小小嬰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純淨無垢的眸子滴溜溜的轉來轉去,映照著他這個大人複雜的心思。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控制著才沒有撤開視線,隨後,他小心的將懷中的襁褓又交還了回去:「…好生照顧你家小主子,也請容貴妃好生休息,孤還有事,便先走了。」
…等等,貴妃?
這麼說來這小鬼不是自己親爹,是親哥咯?
古代這麼開放的嗎,當爹的不來,讓親哥陪產?
上輩子當了一輩子獨女的顧紹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小小的嬰孩一張臉瞬間就皺成了包子。
因為恰好是太子將襁褓送入到嬤嬤手中,落到眾人眼中便成了不舍。
「小皇子很喜愛太子殿下呢。」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太子的動作一頓,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最後看了顧紹一眼,很快就離開了。
另一邊,勤政殿內——
景文帝跟朝臣們議事議到一半,就聽到門外有小太監前來通報,說是容貴妃要生了。
朝臣們本以為以景文帝寵愛貴妃的程度,必然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沒想到景文帝只是略作猶豫,便叫太監退下了。
「宮中有皇后,這等事情,不需朕來操心。」
這這這…皇子生產皇帝居然都不打算去的嗎?
地下大臣哪個不是人精?又見今日議事景文帝並未招鎮國公前來,鎮國公府一系的臣子一個都沒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大臣默不作聲,只當作不知道。
只是私底下,已經想好了怎麼跟鎮國公疏遠了。
一旁本來還有些緊繃的太子太傅,聞言莫名鬆了口氣。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勤政殿內又恢復了之前的肅穆。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太傅不由得有些納悶,馬上都要商量出來章程了,太子殿下怎麼還沒到?
半個時辰後,群臣陸陸續續離開,等勤政殿裡沒有旁人之後,容貴妃順利生產的消息也跟著放到了皇帝的案頭。
「…你們就是這麼辦事兒的?」這是第幾次了?這孩子就這麼命大的嗎?
望著眼前的一片空地,景文帝略顯頭痛的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下一瞬,眼前一花,一個身著暗色衣衫的男子突然出現。
男子二話不說,當即就跪倒地。
辦事不利,乃是死罪。
不過……
「當時太子殿下身邊的侍從墨書突然出現,穩婆這才失了手,奴才辦事不利,還請皇上責罰。」男子將頭埋的深深的,半點不敢反抗。
話音落下,景文帝手上動作一停,驀然抬起了眼睛:「你是說這事兒太子也有參與?」
男子好不猶豫,將事情經過統統說了一遍。
「奴才們見太子殿下在,便不敢再動手了。」
景文帝簡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男子:「小皇子他…是個福澤深厚之人。」
景文帝:「……」
廢話,這還不夠深嗎?
避子的湯藥沒能避的了他,後宮的鬼魅伎倆也沒能傷到他,容貴妃百般不適也沒能排掉他,出生當天,被他威脅最深的人還救了他。
景文帝無話可說。
「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因著是太子插得手,想了想,景文帝便沒有罰他。
男子很快消失。
許久後,景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
諾大的勤政殿,將這聲嘆息傳了極遠。
如今木已成舟,索性,便隨他去吧……
景文帝這回是徹底放棄了。
畢竟千錯萬錯,都是鎮國公的錯。
另一邊。
就顧紹還在琢磨著究竟是誰要弄死自己的時候,容貴妃終於緩緩甦醒了過來。
而此時,已經是月上柳梢了。
彼時,嬤嬤正在幫容貴妃做著清理。
察覺到被褥中傳來的異樣,容貴妃放在一側的手不禁微微收緊。
幾乎是在她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素心就將顧紹給抱了過去:「娘娘,快看一眼小皇子吧,您瞧,小皇子在看著您呢。」
此時顧紹正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
因為記事早,記憶力又好,所以哪怕這麼多年過去,顧紹也依舊記得自己媽媽的模樣。
哪怕視網膜成像糊成了一坨,但因為離的近,顧紹還是艱難的分辨了出來。
面前女子的面容,竟與他媽長得十分的相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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