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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久違的濕潤感撲面而來,任誰都能感覺到這是暴雨的前奏。
江暮雲搓了搓胳膊,找了件外套披上。
狂風驟起溫度驟降,剛剛打開窗的那一瞬間,她甚至有種冬日再臨的錯覺。
漸漸的,雷光閃爍的頻率慢了,江暮雲眼前的世界像是褪了色,只留下一片烏壓壓的黑。
江暮雲能看見,已經有很多人家找出了各種容器,此刻正守在窗前等著雨落下來。
隨著又一道驚雷炸響,傾盆大雨驟然落下。
歡呼聲在雨落下的一瞬間,甚至蓋過了雷鳴,無數人衝出家門,根本不顧狂風中夾雜的泥沙雜物,直接就著雨水沖刷自己,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的鬱氣全部沖洗乾淨。
有人不顧一切衝出家門,自然也有頭腦清醒的人,正頂著風雨拼命把家裡人往回拽。
這段時間因為傷口感染都死了多少人了?
剛剛的風那麼大,這會兒的雨水中不知道夾著多少髒東西,居然還敢頂著一身傷衝進雨水裡,是真的不長記性,還是不想活了?
歡呼聲和叫罵聲一起被淹沒在可怖的雨聲中,江暮雲關上窗,這才聽見有人在敲門。
她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提著包的楚不聞。
楚不聞見她開門似乎鬆了口氣:「剛剛敲門一直都沒人應,我以為出事了呢。」
江暮雲把人迎進來:「能出什麼事。倒是你,怎麼突然來找我?」
楚不聞站在客廳的窗前向外看了一眼:「雷暴天用電危險,何況剛剛還直接斷電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江暮雲拿起手機按了兩下:「也不知道這次斷電是官方怕出危險才斷的,還是……」
其他什麼不可抗力的因素。
秦時武昨天晚上是夜班,九點才下班,這時候肯定還在醫院,用不著擔心。
秦時文那邊就難說了。
秦時文今天早上剛出門,說是省隊那邊有點事叫她去一趟。
消息是二十分鐘前發的,如果秦時文半路沒往家走,這會兒八成已經上地鐵了。
要是官方斷電的話,地鐵應該不會出事。
按這個降水量來看,如果不是官方主動斷電,那坐地鐵的人恐怕要倒霉了。
楚不聞把手上的包放下:「應該是官方主動斷電的,斷電之前天色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官方不可能注意不到。」
江暮雲當時在上網課,沒關注外面的天色很正常,楚不聞是注意到了的。
只是按道理來說,這種時候官方應該是會給居民發出警報的。可現在他們的手機上卻一點關於暴雨的消息都沒有。
江暮雲也想到了這點,她摩挲了兩下手機:「那看來信號斷得比較早。」
信號斷了和斷電不一樣,現在人人家裡白天都開空調,電一斷立刻就能發現。
而信號,除非是正在上網或打電話的人,不然很難及時發覺。
江暮雲上網課是直接把課程視頻緩存了再看的,不然她也不會到斷電之後才發現沒信號。
江暮雲伸手撥了報警電話,手機里傳來的是忙音。
連這種特殊電話都撥不通,這樣看來,受不可抗力因素影響的而斷掉可能不是電,而是信號。
知道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江暮雲把手機揣回兜里,在陽台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雙雨靴。
「趁外面還沒積水,我準備出去找找文姐,你自便?」江暮雲邊換鞋邊問道。
楚不聞把他帶來的包打開,裡面是兩套防水衣:「就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穿這個出去方便點。」
現在外面這狂風驟雨的,恨不得連房頂都給掀了,打傘出門純屬腦子不好,穿雨衣行動也不方便。
江暮雲轉身去了臥室,出來的時候身上穿了一套三防衝鋒衣和防水褲,還背了個雙肩包:「我跟你差不多時間回來的,你當我那倆月玩去了?」
楚不聞當然知道江暮雲沒準備這些東西的希望渺茫,但試試又不會怎麼樣。
他遺憾地把自己尺碼的那套防水衣掏出來:「借個地方?」
江暮雲給他指了廁所。
反正她已經把浴缸放回去了,不怕被發現哪裡不對。
楚不聞換好衣服之後江暮雲還給他拿了個防風鏡。
現在外面的雨太大,如果不戴防風鏡,恐怕眼睛都睜不開。
楚不聞跟江暮雲道了聲謝,借著拿手電的動作,不露聲色地把自己帶來的防風鏡往衣服底下塞了又塞。
楚不聞的手電是個昂貴貨,軍用級戰術手電,正經wolf—eyes原裝進口,強光射程最遠可以達到五百米,開散光也有一百多米,硬度高還防水,江暮雲空間裡也有一個。
兩人剛出樓梯間,就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眼前閃過,接著嘩啦一聲響,一塊碎玻璃滑到江暮雲腳下,樓道外傳來一陣驚呼。
江暮雲探頭看了一眼,樓道里全是玻璃渣。
剛剛從他們眼前飛過去的,是單元樓的玻璃門。
江暮雲沉默了會兒,她在思考前世下雨的時候是個什麼狀況,怎麼會有這麼大變化。
楚不聞知道她在想什麼,小聲道:「很正常,西市跟南市的經緯度差了十萬八千里,咱也不能因為之前的降溫是全球統一的,就覺得其他災難都是全球統一。」
江暮雲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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