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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不聞面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情緒,手卻不自覺搭在了腰間短刀上。
「跟我來。」江暮雲招呼道。
兩人一頭扎進鬱鬱蔥蔥的山林間,朝著那群人所在的山坳空地靠近。
茂密的叢林可以很好地掩蓋兩人的身形,但同時也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不再像剛才那樣可以直接通過望遠鏡看清那群人的動態。
大白從楚不聞的口袋裡探出頭,一路爬到了楚不聞的肩膀上。
借著楚不聞的高度,大白後肢發力靈巧一躍,就跳到了旁邊的樹上。
大白在樹叢間幾個跳躍就跑出去老遠,半晌見他們沒跟上來,還蹲在樹枝上回頭盯著他們,勾勾晃晃的尾巴像是在表達它的不耐煩。
楚不聞低聲道:「跟著它走吧,動物在這方面總是敏銳的。」
江暮雲和楚不聞沒少在山林里討生活,即使現在身處林間,對方向也有基礎判斷,能看出大白是在把他們往他們要找的那群人那裡帶。
江暮雲和楚不聞的行動很小心,到了能夠重新看清那群人的地方就沒再繼續靠近。
得益於那群人選了個地勢低矮的空地,江暮雲和楚不聞隱在一塊外突的山壁上,就能自上而下把他們的動作看個清清楚楚。
被那群人圍在中間的也是個人。
只是他渾身赤—裸,四肢都被敲斷,用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折起來埋在土裡。肩胛處更是被U型鐵鉤穿透,直接釘在了地面上。他的頭也被埋了一半,只剩鼻子和嘴巴還留在外面無力地張合著。
最可怖的是,他裸—露在地表的皮膚上被人劃開了無數道傷口,而傷口裡塞著的……是蘑菇。
不,應該說是傷口裡長出來的,是蘑菇。
而現在,正有人手上拿著刀,從他的身體裡把那些蘑菇掘出來。
江暮雲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把他身上的土都挖乾淨。」那道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肯定是你們之前往裡頭塞土的原因,養出來的蘑菇和地里長的也沒什麼區別。」
「蘑菇種子呢?直接塞種子不會嗎?」江暮雲聽那人呵斥道。
被呵斥的人面露苦色:「輝少,這人好像快斷氣了,還種啊?」
那個被稱作輝少的白T青年皺著眉頭示意他身邊的保鏢去探。
保鏢一腳踩到了地里那人的口鼻上。
數秒之後,那人裸露在外的身軀抖動了兩下。
還沒死,但也就一口氣了。
青年看著有些苦惱:「麻煩。再弄一個來吧,正好兩個一起種,我看是活的種得好還是死的種得好。」
青年左手邊的親信主動應聲,復又有些為難道:「少爺,什麼蘑菇種子我們也不是很懂,只能往裡填土,這……」
青年抬起腳尖,將一株還長在那人身體裡的蘑菇碾碎。
污濁血液從他的鞋底擠出,親信當即噤聲。
楚不聞的臉色陰得嚇人。
江暮雲輕聲道:「別讓他們動槍把人引來,一會兒我們不好走。」
這裡離西郊基地的主要勢力範圍很遠,再加上下面那群人處在地勢低洼處,周邊山上又有樹林遮擋,江暮雲相信裝上□□的槍—聲不會引來任何人,除非西郊基地的巡邏隊剛好從這邊過。
不過西郊基地的那些巡邏隊,從來都只在外圍巡,不會往這種山坳里跑。
但如果讓底下那群人找到機會開槍的話,以現在眾人對槍聲的敏感度,沒有□□的步—槍槍—聲絕對能把十里八鄉的人都招來。
「帶槍的有兩個。」江暮雲道:「一左一右,就他那倆親信。」
以那二世祖的惜命程度,就算是西郊群山的範圍內活動,也不忘帶著他那倆親信。
但同樣也是因為他過於惜命,所以剩下那些不算親信的人,他連槍都沒給人配。
倒是方便江暮雲行動了。
楚不聞指了指邊上的叢林:「我去釣人。」
江暮雲點點頭:「釣走一個就行。」
那二世祖身邊的兩個親信,肯定不可能同時離開他,能釣走一個就算勝利。
楚不聞悄無聲息地隱進了山林里,不一會,距離那群人不遠的樹叢中傳來異響。
第一個走入叢林中查探的,是剛剛因為挖傷口沒把土挖乾淨而遭到呵斥的人。
這人在海嘯過後就一直生活在西郊群山中,後來因為怕死直接轉投基地,並帶著他們搜出了不少藏在山裡的倖存者,這才有機會跟在掌權者的獨子身邊獻殷勤。
只是他沒什麼本事,只會低眉順眼地阿諛奉承,所以在一幫狗腿子裡也是最沒地位的那個。
他吞了口唾沫,握緊了手上還沾著血和土的小刀,一步一頓地走在樹林間。
天色陰暗一如往常,樹林間更是昏暗一片。
張牙舞爪的樹杈和叢叢簇簇的草葉交織,稍有一點動靜就能把他嚇得一顫。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他……容不得他不怕啊!
尤其是在他發現不遠處樹上站著的那隻一直盯著他的詭異黑貓時,這種恐懼直接到達了頂峰。
樹梢上的黑貓輕輕地叫了一聲,卻把男人嚇得轉頭就跑。
他的頭轉了,轉得過頭了。
楚不聞倒掛在一截粗壯的樹枝上,鬆開了那個被他扭斷了脖子的男人。
男人的屍體砰一聲倒地,動靜不大,卻成功讓站在空地上的人注意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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