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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聽都是日用品,興趣一下就少了大半。
他當然知道他們搬回來的不可能全是紙,但既然已經得了好處,那樓上樓下的,就沒必要再跟人結仇了。
而且去沒人的景區找東西,這路子確實冷門,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那人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說不心動是假的。
西郊那邊景區多,從市區過去的公交地鐵不少,現在地鐵恢復運營了,他去一趟也不費事。
那人本著拿人手短的態度,跟楚不聞親親熱熱地寒暄了一陣,好幾次隱晦地做出保證,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把楚不聞拿景區東西的事說出去。
江暮雲也從楚不聞那兒順了個真空機,同樣處於拿人手短的狀態,所以他們把東西送到之後,江暮雲還非常好心地幫楚不聞把這堆東西收拾了一下。
收拾完一抹腦門,好麼,全是汗。剛剛躲掉的那一遭全還上了。
江暮雲拎著衣領扇了扇風,順便把脖子上粘上的貓毛弄下來:「多少度了今天?」
最近溫度回升的速度奇快,小白跟大白的毛都是一把一把的掉,連那兩隻雞都像是吃了催化劑,最近不僅長成了成年雞的模樣,還學會開口叫了。
不過那兩隻可能是憋久了,公雞打鳴都是啞的。江暮雲家窗戶厚隔音好,也就隔壁幾家能聽到點動靜。
楚不聞家也掛了溫度計,他先把空調開了,然後看了一眼溫度計:「二十六度。」
江暮雲嘶了一聲,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三月十號。
趕巧她手機響了,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官方明天將在各小區開設供水點,必須本人持身份證領水,每人每天限領五升。
五升的水不多,但維持生命足夠了,想做一些簡單的洗漱也可以。
對於已經因缺水陷入瘋狂的人來說,這五升水可謂是生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溫度到了二十八度。
耐低溫空調還沒運作兩天,就被它們的主人調成了製冷模式。
江暮雲和楚不聞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一起下樓排隊領水。
他倆下樓的時候是上午八點,天空還是灰濛濛一片不見太陽,熱得沉悶。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多數人才想起來,除了沒有降水之外,他們也有很久都沒見過太陽了。
如果說冬天陽光少還能理解,那為什麼現在已經熱成這樣了,太陽還是沒有出來呢?
領水的隊伍排得很長,每個人之間都隔了一段距離。
隊伍保持著詭異的沉默,偶爾有人說話,聲音都發著飄。
排在江暮雲前面的是四個年輕女孩,看著有些眼熟。
她們頂著剃得不大幹淨的光頭,拎著水桶,身上灰撲撲的,看上去憔悴又狼狽。
其中一個女孩舔舔乾裂的嘴唇,看著灰濛濛的天,對同伴說道:「你們說現在天氣陰沉沉的,是不是代表馬上就要下暴雨了?」
另一個女孩拍她腦門:「這天都陰了幾個月了,雨滴都沒見過一滴,瞎幻想什麼呢。」
被拍了的女孩不服氣:「什麼叫瞎幻想,我這叫望梅止渴。」
她倆前面的女孩聞言回頭一本正經道:「根據科學研究表明,望梅止渴的原理就是,當人類想喝水的時候,口腔就會自動分泌口水,吞咽之後即可為身體補充水分,完成自體水循環。」
江暮雲聽到「自體水循環」的時候沒忍住,在後面笑出了聲。
幾個女孩一起回頭看她。
那幾個女孩露了正臉,江暮雲就認出她們了。
第一次降溫的時候,小區裡有幾個反應極其迅速的女孩子,在察覺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小喇叭,把小區里多數人家都叫醒了。
當時江暮雲下樓去給秦時武他們送衣服,剛好碰到這幾個女孩準備搭電梯上樓,就提醒了她們一句。
雖然這幾個女孩比當時憔悴了許多,但江暮雲對她們印象很深,模樣還是能認出來的。
「我是住你們對樓的。降溫那天晚上的事還沒謝謝你們。」江暮雲對這幾個善良又樂觀的女孩很有好感。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人聽了江暮雲的話想了想,隨即驚喜道:「我記得你!降溫那天晚上,是你提醒我們不要坐電梯的,對吧?」
江暮雲驚了:「這你都能認出來?」
她那天晚上下樓的時候裹著圍巾和帽子,根本就沒露出全臉,今天出門也是戴著口罩的。
況且因為缺水,這時候也沒人有空閒關注外表了,大街上不是光頭就是板寸,連江暮雲他們都順勢剃了個板寸,跟之前完全是兩個形象。
這樣還能被認出來,她的偽裝真的很不成功嗎?
江暮雲又想到了楚不聞當初一眼認出她的事。
那女孩擺擺手:「我的工作要求對聲音很敏感,我記得你的聲音。」
江暮雲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能被人一眼認出來的特質,而她自己一直沒發現呢。
女孩碰到江暮雲很高興:「謝我們幹嘛,我們就是剛好沒睡。要謝也是該我們謝謝你。」
剛開始她們還沒有實感,直到經歷過小區裡的電梯事故,聽過電梯廂墜落的聲音之後,幾人才知道自己當晚躲過的是什麼。
「我叫王清清。」女孩介紹道:「我們四個大學的時候是室友,畢業以後都留在南市工作,乾脆繼續一起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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