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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沒說話,半夏問道,「你都沒問一下給三姑娘把脈的大夫嗎?」
茯苓回道,「我問了,給三姑娘治病的是個老大夫,脾氣很差,說我要看病就讓我坐下,他給我把脈,我要打聽別人的病,就讓小夥計把我丟出去。」
茯苓跟隨蘇棠這麼多年,哪裡幹過這樣的事啊,老大夫一撂狠話,她臉一紅,再不敢多問,轉身就趕緊跑了,她丟臉事小,可堂堂靖南王世子妃的貼身丫鬟因為打聽別人的病被丟出藥鋪,丟的就不只是她,而是世子妃的臉了。
雖然茯苓什麼都沒打聽出來,但那老大夫的做法蘇棠倒是挺認可的,作為大夫,就該保護病人的隱私。
這時候,紅菱走到珠簾外稟告道,「世子妃,大廚房管事李媽媽帶女兒秋月來向您道謝。」
蘇棠把裙裳穿戴好,洗了把臉就去了花廳。
李媽媽看蘇棠的眼神滿是感激,看到蘇棠就吩咐女兒秋月道,「快跪下謝世子妃救命之恩。」
秋月連忙跪下,跪下的時候眉頭狠狠皺了下,可見屁股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不止是秋月,李媽媽也給蘇棠跪下了,她膝下就秋月一個女兒,蘇棠從謝柔的棍棒下把她女兒救了回來,又給她女兒請大夫,甚至還把賈大夫的退熱方子給她女兒用,她女兒才得以保住一條小命。
世子妃如此不計前嫌,她哪還能不懂事,女兒一能出門,她就趕緊丟了手頭的活來向世子妃道謝。
蘇棠扶秋月起來道,「傷還沒完全好就多養些時日,進了靜墨軒,就是自己人了。」
秋月連連點頭。
李媽媽就是帶女兒來向蘇棠道謝,蘇棠只和她們說了這麼兩句話,就讓李媽媽帶秋月回去歇著了。
蘇棠閒的無聊,準備去藥房搗鼓藥材打發時間,她路過書房的時候,謝柏庭正在看書,來了一句,「腳不疼了?」
不疼了。
這三個字才滾到蘇棠喉嚨里,眼看著就要蹦出來了,蘇棠及時反應過來,道,「還有點疼。」
因為急切,聲音都有些顫抖。
蘇棠及時收住去往藥房的腳步,道,「我只是來挑兩本書打發時間。」
拿了兩本書,蘇棠果斷回去了。
那防備的樣子,看的謝柏庭嘴角一抹笑久久彎不下去。
他從來沒這麼喜歡過天黑。
想到自己承諾晚上打地鋪,謝柏庭抬手扶了下額頭,看來今晚又要重溫地鋪了。
謝柏庭篤定蘇棠會給他準備地鋪,然而夜深後,他沐浴完回屋,地上並沒有地鋪,蘇棠靠著大迎枕上看書,信手翻頁,似乎把這事給忘了似的。
謝柏庭坐到床邊,笑道,「在看什麼書,這麼認真?」
蘇棠笑道,「這書不錯,要不要我念一段給你聽?」
「好。」
蘇棠朱唇親啟,清冽之音從唇瓣流瀉而出,「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
謝柏庭,「……」
蘇棠念完,然後看著謝柏庭,「相公覺得這段寫的怎麼樣?」
謝柏庭嘴角一抽。
他就知道這女人沒那麼好說話,沒想到在這裡等著他呢。
她不是忘了給他準備地鋪,她是要他自己打地鋪。
君子不能言而無信。
謝柏庭伸手要拿蘇棠手裡的書,蘇棠不讓,謝柏庭道,「不給看,我可就親你了。」
蘇棠果斷鬆了手。
這是謝柏庭的書,他能倒背如流,他隨手翻了兩頁,道,「我怎麼沒看到?」
「你再仔細翻翻,」蘇棠眨巴眼睛道。
謝柏庭翻到最後一頁,嘴角就抽抽了。
書上沒有,但蘇棠自己寫上了。
小樣。
朝夕相處這麼久,她還能不了解他了?
謝柏庭看著蘇棠道,「寫的不錯,不知娘子對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怎麼看?」
蘇棠,「……???」
「誰過河拆橋了?」蘇棠問道。
謝柏庭把書合上,道,「有那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天冷的時候要暖爐就抱著她夫君不撒手,天一熱,不需要了就把他推開,你說他夫君該拿她怎麼辦好?」
蘇棠囧了。
沒這樣拐彎抹角說她的。
謝柏庭眼神幽幽的看過來,蘇棠眉頭一皺,正色道,「人家閨房裡的事,相公你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一個屋檐下相處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有偷窺的癖好。」
謝柏庭,卒。
蘇棠一臉我看走眼的表情。
謝柏庭氣笑了,揪蘇棠的鼻子,「她還特別擅長裝傻充愣。」
蘇棠扒拉下謝柏庭的手,修長的睫毛輕顫,「打是親罵是愛,別管人家夫妻是怎麼相處的了,我困死了,睡覺啦。」
蘇棠往裡間一躺,被子一蓋。
安靜了沒一會兒,就有一隻手過來拽她的被子,蘇棠死死的抓著,就在她沒忍住要轉身瞪謝柏庭的時候,某男醇厚的嗓音裹著質疑砸過來,「你好像沒打過我,也沒罵過我?」
蘇棠,「……」
得。
這是逼她大晚上的家暴啊。
蘇棠坐起來,道,「行吧,以我對相公你的感情,給我一個雞毛撣子,我能打你三天三夜不都帶喘氣的。」
說完,蘇棠朝門外喊一嗓子,「半夏,拿只雞毛撣子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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