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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這位同志你不要這麼明里暗裡打壓他,你也不必試圖辯解,正常人都聽得懂你什麼意思。」
於文文已經消除了幻想,知道季野對她是真沒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沒料到季野會當眾讓她這麼沒臉。
她感覺受不了,眼裡有些潮濕。好象要哭了一樣。
季野卻不為所動,表情還是很冷厲。
印刷廠那邊就有幾個人出來勸和,有人說:「小崔,你以前有這經歷,怎麼沒跟大傢伙說呢?」
還有人說:「小崔,你過來吧,你先拍,我們不著急。」
也有跟於文文關係不錯的人去勸她,但於文文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扭頭鑽進了印刷廠那堆人里,再沒往季野和陳凝那邊看一眼。
這時有人把崔浩拉到前邊去,讓他先拍了照片。
季野就在照相室外等著,等崔浩出來後,他就說:「小四,等哪天你方便,我去找你,或者讓包成飛去找你,這回不要再躲著我跟老大了。」
崔浩垂著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接著他說:「二哥,我一會兒還得回單位,今天就先不陪你了,改天的吧。」
季野也知道冷不丁碰面,崔浩心裡一時拐不過彎來,也不強求,就答應了。
他跟崔浩說話時,陳凝一直安靜地排著隊,季野跟崔浩分開,回到她身邊時,帶著歉意,說:「我跟小四好幾年沒見了,找了他好幾年,所以剛才有點急。」
陳凝拉了下他的手,小聲說:「知道,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季野也想著等回去了之後再跟陳凝詳細解釋,就點了點頭,兩個人繼續安靜等待。
崔浩拍完照後,有個同事特意給他拿了個凳子讓他坐著,等印刷廠的人都拍完後,崔浩同季野打了招呼,也跟著他們走了。
他走路的時候,能明顯看到他的腳步無力,沒走多遠,就落在了隊伍後邊。
陳凝看到季野的眼神像沾在崔浩背影上一樣,隱約明白,他前幾天喝悶酒後心裡不舒坦,可能就有這個戰友的緣故。
這時照相館人也少了下來,陳凝就小聲跟季野說:「我剛才也看了,我觀察崔浩可能是得了痿證,因為沒給他切脈,還不完全確認。如果真是這個病,其實還是很有希望能治好的。」
季野眼前一亮,問她:「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凝就說:「其實他的體貌特徵還是挺明顯的,剛才你也說過,當時你們在抗洪搶險時,崔浩連續發燒一個月,那時正是夏天,又整天在水裡泡著,我估計他是受了濕熱的嚴重影響而發病。」
「這個病是逐漸發展的,病程很長。剛開始他要是不說,刻意隱瞞的話,別人未必能看出來異常。等時間久了,四肢無力的現象變得明顯。再出現肌肉萎縮的現象,外人就能看出來了。」
這時排在他們前邊的人已經進入照相室,眼看就要輪到他們了,陳凝就又趕緊說了兩句:「他現在病程比較長了,正氣已虛,跟發病初期的治法是不一樣的。其實這個病我也知道治法,但我覺得他未必會信我,他要是願意,改天我可以介紹他去找彭大夫看看。」
季野攥了攥陳凝的手,從她的話里,他聽出了幾分希望。剛才他急著跟崔浩說話,怕崔浩這一走就又找不到了,他就留陳凝一個人排隊,自己去找崔浩說話。可她不但沒生氣,還趁機觀察了崔浩的病情。
這姑娘,她的心性實在是太難得了。
想到這些,季野心裡好象被夏天的大太陽曬過一樣,熱熱燙燙的。
婚姻就像一場賭博,他覺得他運氣很好!
很快他們倆就被照相師傅叫了進去,那中年攝影師一看他們倆並肩而行的樣子,就笑了,說:「小兩口吧,感情挺好的啊。」
季野笑了下,露出些白牙,說:「嗯,剛登記不久,我們來拍幾張照片,麻煩師傅給我妻子拍得好看些。」
那師傅笑著指點他們倆的站位,還讓他們靠近些,等他們倆終於按著師傅的要求站好了,那師傅就說:「你愛人這長相,想拍好看點容易,想給她拍丑點難度反而大一些。」
「我感覺你倆拍出來一定很好看,要不咱們商量一下,等照片洗出來之後,能不能給我們照相館留一套做樣片?你們要是同意,我們就不收拍照錢了。」
季野並不習慣讓陌生人看自己的照片,至於他和陳凝的合影,他也覺得是屬於他們自己私有的紀念物,最好是收起來留著他們自己看。
他就看了陳凝一眼,想問問她的意思。好在陳凝也不喜歡讓陌生人看自己照片,她就說:「謝謝師傅,我們還是交錢吧。」
她的拒絕讓那攝影師挺遺憾的,他覺得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對又好看又有情意的,拍出來效果肯定好。可惜人家不願意,那他也沒辦法強求。
從照相館出來後,季野先把陳凝送回家,當天下午,他又去了一趟軋鋼廠,跟包成飛說了崔浩的事。
包成飛聽到崔浩的現狀,也震驚了一會兒,倆人誰也沒想到,當初健壯的崔浩會變成現在這樣,那他這幾年過得一定很煎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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