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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很快湊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補充著,在場的人雖然聽不懂,卻都知道他們在商量治病的藥方。
孫科長在旁邊隱約聽明白一些,雖然不懂藥理,但他也聽得出來,這幾個六院的中醫大夫要給孟飛宏下猛藥,按他們的意思來說,不下猛藥,孟飛宏的病就沒辦法救。
可他心裡實在不託底,如果讓孟飛宏吃了這種猛藥,最後給治壞了呢?那可怎麼辦?他對上級也沒法交待啊。
但他心裡再擔心再急,在這種時候他都不方便打斷黎東方他們的交談,因此他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至於那幾個家屬,他們在漫長的求醫生涯中,已經失望過多次,其實已經麻木了。他們現在對這幾個六院的大夫也不敢抱什麼希望,只不過是出於禮貌,還能維持著客氣的態度。
這時孫科長看到黎東方拿出了處方箋,開始在上面寫藥方。
其他兩個大夫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川烏30克吧,搭配黑小豆、防風、蜂蜜來克制它的毒性。」
真的有毒…聽起來這個毒還不輕,孫科長在旁邊聽著,越聽越感到心裡沒底。
他心想這幾個大夫看病可真是太猛了,那個小姑娘也是這樣,說起毒藥來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尋常,聽著真的有點嚇人。
這時那小姑娘居然說道:「患者體內伏寒極重,只用30克附子我看不行,得加到60克。這個附子給它配上炙甘草,同樣可以克製毒性。」
孫科長豎著耳朵聽到這裡,越聽越害怕,感覺這幾個大夫開藥真的跟猛張飛一樣,簡直要飆起來了。
這,這能行嗎?
他不安地轉頭,看向朱主任和六院的蘇副院長,企圖從他們倆身上看出來點什麼。
蘇副院長倒還好,看上去像剛進來時一樣平靜,孫科長心裡不禁吐嘈,他心想,六院這些大夫和領導都是屬什麼的啊?跟一窩土匪一樣。
他在旁邊聽著冷汗都要下來了,可這些人就跟沒事人一樣,一看就知道這幫人不是第一回 這麼幹了。
而朱主任跟他一樣都挺茫然的,估計也是聽不懂,不知該不該聽這些人的,他從朱主任這裡根本得不到什麼有用信息。
黎東方這時已經在處方箋上寫下了十幾種藥材,寫完之後,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這個伏寒進入體內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身體虧虛也很嚴重,必須得加上一些蟲類藥,讓它進入經絡筋脈中把殘存在深處的伏寒邪氣都給搜出來,我看就加全蟲3克,蜈蚣2條…」
孫科長感覺自己腿上陣陣發虛,到這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個藥方能不能給孟飛宏用了。
再看看那幾個家屬,凡是能聽得明白的,看上去也都挺害怕的。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該不該信這幾個大夫的。
就在這時,黎東方已經開好了藥方,他把處方箋遞過來,跟孫科長說:「經過我們三個人仔細討論,最終確定下這個藥方。」
「如果你們同意給患者服用,那我今天晚上會留下陪床。為什麼呢?是因為咱們這個藥方里有幾味藥為大辛大熱有毒之品,服藥後身邊必須得準備解毒的藥,還得有個專業人士陪著。夜間患者如果能安然度過。讓這藥發揮作用,那患者接下來的病情就會有起色。」
孫科長終於忍不住了,他壓了壓手,問黎東方:「我剛才聽你們的意思,是這個藥方里有毒藥?這,這個確定能行嗎,為什麼非得用這種藥呢?別的藥材不能代替嗎?」
他的問題早在黎東方等人預料之中,像這麼烈性的藥方,患者這邊是肯定要問一問的,這個也正常。雖然每次都要解釋,挺消耗人的耐心的,但這個解釋工作他必須要做。
於是黎東方耐著性子說:「剛才咱們說了,患者體內伏寒極重,已深入血分。像這種情況,必須得用烏頭與附子這種大辛大熱的藥品才能救人,換別的藥根本就不行。如果能換,友誼醫院的姚大夫他們就換了。也不用特意把我們幾個找過來。」
「當然,這些藥物有毒副作用這一點,這是肯定的。但我們在開方的時候,針對每種有毒藥品,都加了克制它的藥品,用來減毒。」
「這類藥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用了,現在我院肝膽科還住著一位肝硬化腹水患者,她也用了類似的藥方,現在情況已大為好轉,腹水開始消下去,其他指征也有向好趨勢。如果你們想看,可以去我院肝膽科親自看看,還可以與那個患者的家屬溝通。」
黎東方真的很少長篇大論說這麼多話,這次為了救孟飛宏,他不愛說話也得說。
孫科長其實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只是這個藥方實在太兇險,萬一把孟飛宏給毒死了,那他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因此他這時候只好壓下心裡的忐忑,說:「剛才我聽你們說,你們之前處理過類似的病患,那這藥能不能等一等再給孟同志服用?他這病,不至於差這一兩天吧。」
「我現在需要先確定下,你們說的那些患者情況怎麼樣?我不是專業人士,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至少得找兩三位有水平的中醫去幫我驗證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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