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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樓大夫告訴她:「如果譚處長您沒意見的話,我今天打算再給少輝診斷一遍,想看看還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說著,他又回頭指了指陳凝和梅東來,說:「這兩位大夫都是來參加全國優秀青年醫生表彰大會的中醫,梅大夫是金針梅家最出色的傳人,這位小陳大夫在臨川一帶很有名氣,接受過不少大醫院的邀請,給很多危急重症病人做過會診。」
江少輝的媽媽在是某單位處長,所以樓大夫這麼稱呼她。
聽樓大夫這麼說,譚處長覺得陳凝和梅東來都挺了不起的。全省選一個中醫進京,選中的概率太低了,陳凝能選上,估計實力真的不錯。金針梅她也聽說過,她雖然沒去梅家看過病,卻知道梅家針法挺厲害。
但她不明白樓大夫給她介紹這倆年輕人過來是想幹什麼?她並不懷疑他們倆的實力,可江少輝這個病太難了,幾位國手級別的大夫包括樓大夫都來看過。他們都束手無策,這倆年輕人再厲害,又能做什麼?
這時樓大夫又告訴她:「我這次之所以帶他們倆過來,是因為,這倆年輕人之前在臨川六院一起共事的時候,曾協助研究出一套治療精神類疾病的方案,他們倆與六院精神科合作,已經治癒數名此種類型的患者。」
聽到這裡,譚處長眼神頓時一亮,重新打量起陳凝和梅東來。
現在她特別焦慮,經常整夜整夜失眠,醫生給她開藥也沒用,因為她有心病,她總怕小兒子真瘋下去,再也救不回來了。
處在她這樣的狀況,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樓大夫又說:「另外,梅大夫針灸功力很不錯,得到了家學真傳。至於這位小陳大夫,她會難經脈法,這種脈法具體原理比較複雜,我就不跟您解釋了。我是想讓小陳大夫幫忙重新給少輝診下脈,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他們倆確實比較年輕,經驗上可能有所不足。但年輕也有年輕的好,感覺會比較敏銳。所以我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倆也參與到診斷,至於最後開出的藥方,要由我來把關。當然這事能不能行我也沒有把握,只是想趁著小陳大夫和梅大夫都在首都,讓他們試試看。」
「譚處長如果覺得我這個建議過於莽撞,那也沒關係,一切以你們家屬的決定為準。」
樓大夫說完,就平靜地站在旁邊,等著譚處長做決定。
譚處長兩手交疊在小腹前,低頭略想了想,就點頭了:「可以,就讓他們倆幫忙診斷一下。有什麼看法也可以說出來。」
「不過最後開方的時候,還是請樓大夫您費點心,好好幫少輝把把關。您也看到了,少輝最近都瘦了,瘦的腮上都看不著肉了,藥吃太多恐怕也不好,所以這個還是希望您能認真考慮下。」
譚處長這個意思很明顯,是怕沒效果的藥吃多了,會進一步影響到她兒子的身體。
樓大夫雖然能理解,但她這麼說,還是讓他肩頭的壓力重了幾分。
沒過多久,江少龍就讓那倆警衛扶著江少輝躺下,讓他們在旁邊看著點,然後才把陳凝等人請到屋裡。
樓大夫先把過脈,等他退到一邊。梅東來便示意陳凝先上,他知道,論診脈,還是陳凝厲害。別的大夫診脈時能從脈上診出一兩種脈相,而陳凝有時候能診出四五種。其中細微差別的體驗,既需要天分,也需要後天勤加練習。
陳凝看到江少輝之後,就猜測他這個病跟痰飲有關。古醫書中早就說過,百病多由痰作祟,很多查不出病因的怪病也多因痰飲而起。且痰飲之為病,可以出現在全身各處,呈現出多樣性、複雜性。很多醫學大家在治療外感熱病和內傷雜病的時候,都很重視痰飲的形成,會努力從複雜多變的臨床表現中,探求出具體病因。
具體到癲狂之證上,也多因憂思過度或者郁怒填膺而不得解,情志不暢,久而生痰化熱,一旦擾及心神,就會出現神志上的問題。輕者會覺得心煩,心神不寧。重者則會導致精神失常。
但陳凝心裡也感到有些奇怪,因為這個方向她能想到,那幾位給光少輝治過病的國手也不可能不明白,那為什麼江少輝還是這個樣子?
帶著這種疑惑,陳凝開始給江少輝診斷。她這次診脈的時間確實很長,足足二十分鐘過去了,也只見她換了個方向,診起江少輝另一隻手,卻沒有結束的意思。
譚處長和她大兒子江少龍雖然忐忑,卻都沒打擾陳凝。樓大夫之前已經跟他們交待過了,陳凝這種診脈法時間比較長。他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長,但他們也只能安靜地等著,甚至連呼吸都不由得放輕了下來,更不用提說話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陳凝終於把手從江少輝腕上拿下來,然後她眼神落在江少輝的胸脯上,看了幾眼。
樓大夫見狀,便小聲問她:「小陳,你有沒有看出來什麼特別的?」
他正想說,如果沒有新的發現,那他就再想想辦法。可陳凝卻伸出一根手指,虛點著江少輝胸膛上的一個點,說:「他可能受過內傷,這個位置往裡有大塊瘀血,瘀血與痰熱糾結成團,肯定會擾動心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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