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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凝也沒跟眾人推讓,她先看了下病人的舌象,之後開始診脈。
診脈時,已經有大夫開始跟病人聊天,聊天的過程中就問出了許多問題。
陳凝診完脈後,聽了幾句,得知病人畏寒怕冷,她也問道:「晚上起夜嗎?大約起幾次?口幹嗎?想不想喝水…」
徐主任聽了,不由得看了眼黎東方,黎東方則淡淡一笑,因為他知道,陳凝這些問題都問在了點子上。
這個病人身上的情況在普通的大夫看來,挺複雜的,他不僅畏寒怕冷,渾身乏力,面龐浮腫,心煩急躁,心慌心悸,還有頭暈頭痛,身上瘙癢起紅癢,還經常鬧肚子…
總之毛病一堆,如果讓經驗不足的大夫來上手,對方會覺得擺在自己面前的像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線頭,各種各樣的毛病糅雜在一起,簡直不知該從何治起。
所以在治療複雜疾病的時候,就如同破案一樣,要通過種種表象追尋根源,抽線剝繭地找到最主要的病因。只要這最主要的病因找到了,並對症下藥,那次生的疾病往往也會跟著迎刃而解。
陳凝又問了幾句,就往後退了幾步,給別的大夫讓出空間。
等這些大夫都診斷得差不多了,徐主任就說:「都看完了吧?大家說說,都有什麼看法?」
一時間沒人吱聲,賈大夫暗暗皺著眉頭,感覺讓他來開方的話,可能跟之前那位大夫開得差不多。
但事實證明,那個藥方對患者是無效的。所以他這時候並不希望徐主任點到他頭上。
為了避免這一點,他就把手肘搭在桌面上,微微垂著頭,以免跟徐主任眼神接觸。
像這種肢體語言,跟課堂上不想回答問題的學生其實差不多。
徐主任掃了一眼,就知道大概都有誰不想出這個頭了。
他往賈大夫那邊多看了兩眼,賈大夫眼角餘光看到了,怕徐主任把他叫起來,他就說:「主任,咱們這些大夫都共事多年了,大家互相之間也算了解。我看今天這個案例,不如由新來的小陳大夫先說吧。」
「這樣也能讓大家對她多些了解,還能減少大傢伙對她的誤會,主任您剛才不也想問問小陳大夫的意見嗎?」
在場的大夫對賈大夫的水平多少都有了解,知道他的能力比較水,肯定是不想回答,就把鍋甩到那小陳大夫頭上了。
但他話說得好聽,讓人明著挑不出毛病來。他都這麼說了,這時候就算小陳大夫沒什麼頭緒,也不得不站出來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如果她說不出來,或者就算說了,也無法讓人信服,那她今天就有點下不來台了。
剛才她說過的話大家還記得清清楚楚,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如果一問三不知,那剛才的話就會變成她給自己的反諷。
賈大夫這可真的……
徐主任看了眼黎東方,見他一臉坦然,頓了一下,就看向陳凝:「小陳,現在你也看到患者了,那你能不能說說你的看法?」
很快,一雙雙眼睛都看向陳凝,在這麼多人注目之下,底氣如果不足的話,這時候恐怕連抬頭面對眾人的勇氣都沒有。
陳凝倒是沒什麼變化,徐主任剛問完,她就轉頭朝著徐主任的方向,點了下頭,說:「那我就說說自己的判斷和看法吧,如果說得不對,大家可以指出來,咱們再一起討論。」
眾人不由一驚,心想這姑娘居然還真有想法,她真的行嗎?
很快他們就聽到陳凝說:「經我診斷,病人脈相為寸關浮大,左尺虛浮。其舌體胖大舌尖紅。經詢問,病人有尿頻尿急之症,晚上起夜三五次。至於畏寒肢冷及手足寒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了。除此之外,病人納可、大便尚調,有口干之症但不欲飲。檢查身體狀況之後,可知他兩側腹股溝處有紅疹,這紅疹經常會引起撓癢。」
在場的人都是內行,一聽就知道她診斷做得非常詳細。望聞問切都做到了,而且脈診和舌診也很準確。
光是這脈診的功力,就挺不錯的。她能具體診斷到寸關尺部,不像有些大夫,在診脈時,只是草草地診出整體脈像,就匆匆下結論,這其實是功力不深的表現。
不過光是會診斷,那還遠遠不夠。這只是第一步而已,還要看她能不能找出來病因,並且對症下藥,而這才是重點。
似乎猜到他們在想什麼,陳凝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患者這種情況屬於陰盛格陽。」
她說到這兒,有個大夫立刻疑惑地說:「等等,小陳,陰盛格陽這種病不都是出現在危重證之中嗎?你這個…」
黎東方搖了搖頭,顯然是不以為然。陳凝倒是挺平靜,她馬上就說:「也不是啊,到了垂危之證時的陰盛格陽之證已經很嚴重了,那種時候的陰盛隔陽已經接近於陰陽離絕,是需要馬上急救的。像患者這種情況,也屬於陰盛隔陽,只不過沒到那麼嚴重的程度。」
那大夫若有所思,抬了抬手,示意陳凝繼續說下去。
陳凝就又說道:「病人就是虛陽浮越於外,因此導致患者心煩急躁,皮膚瘙癢起紅色斑疹,以及舌尖紅和寸關脈浮大,這都是心火亢盛的表現。而這心火都是虛陽浮越於外引起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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