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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本來就拱著腰,看到他這動作,嚇了一跳,腰拱得更彎了,並且騰出一只手緊緊抓住褲腰帶,哀求道:「能不能,能不能別看…」
梅東來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我對你那東西沒興趣,我是替小陳大夫看看,看完了告訴她你這到底變成了什麼樣。你也不想一直這麼難受下去吧?」
中年婦女見他說得篤定,並且一臉正氣,她便走過去勸她二兒子:「這大夫是個男的,你讓他看看能怎麼的?又不會少塊肉。行了,趕緊的,把手鬆開,別老拽著褲子。」
說著,她也要動手幫忙,那青年更急了,衝口而出地道:「媽,我不拽了行吧。你快走遠點,讓大夫看看就行了。」
那中年婦女這才鬆開手,真的往旁邊挪了挪。至於陳凝,則背過身去。
梅東來拉上帘子,在周揚幫助下,把那青年的褲子往下拽了拽,終於露出了病變部位。
他看了一眼,又伸手在患者臍腹周圍甚至後背幾個地方都按了按,按一下,那患者悶哼一聲,疼的嚴重時還會叫出聲。
梅東來全程沒什麼表情,都檢查完之後,便讓周揚幫忙,重新給患者穿好衣服。
然後他再把帘子拉開,告訴陳凝:「患者右側□□腫痛,收引回縮至少腹,且少腹拘攣疼痛不止。」
「剛才我給他做觸診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他這個痛已經呈放射狀波及到少腹周邊部位,腰部有牽引性疼痛,痛不能伸。且痛連臍腹,四肢攣急難以屈伸。」
陳凝點了點頭,她剛才給患者診脈時已經大概看出了病因之所在,聽到梅東來的話之後,她就說:「患者以前有沒有服過藥,是什麼?」
那中年婦女忙說:「吃過藥,藥是他三大爺給他開的。他三大爺懂點醫理,咱們家裡人有啥小毛病都找他給治。他給開了一副藥,說是滋陰補腎的。」
「結果這次我小兒子吃完藥,沒好,還疼得更厲害了。那東西都縮到肚子裡了,人整天抽抽著,縮成一團喊疼。咱們也是沒招了,就跟認識的人打聽,有人說小陳大夫你治病厲害,我就帶他來了。你看他這,他這病能治嗎?這要是治不了,以後咋找媳婦啊?」
躺在診療床上的人本來情緒就很不好,聽到他媽嘮叨著這幾句話,心情更不好了,感覺像被扎了一刀。
這要是再治不好,他都不想活了。
陳凝神情平靜地說:「先別急,我再看看。」
說著,她伸手在患者手足上碰了碰,如她所料,患者手足冰冷。這種情況,應屬陽虛,用滋陰方法來治,這個方向就完全搞反了。
很多醫生在行醫生涯中都會有誤診的時候,但有些誤診,是屬於小的誤診,對患者影響不大,可能就是治不好病。可有的卻是大的誤診,就像現在這個病人的情況,他那位三大爺給他開的藥完全是反方向的,路子錯了,那患者服藥後病情自然會加重。
患者本來就手足冰涼,證屬陽虛,這時候還給他用寒涼的藥來滋陰,他病不加重才怪。
她又檢查了下舌苔和其他情況後,陳凝就跟那中年婦女和她兩個兒子講:「患者這種情況,屬於肝腎陽虛,厥陰陰寒太盛,陽不足以溫蘊筋脈,導致肢體攣急收引。」
中年婦女聽了,還是有些疑惑,她便問道:「這個我也聽不太懂,我就是不明白,他蛋蛋為啥會疼,還縮回去啊?」
周揚看著那患者的臉色微變,他抿了抿唇,把笑意忍回去。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可不能笑。
陳凝則仍然耐心地說道:「因為他這個病對足厥陰肝經影響很大,而他那個器官就在足厥陰肝經經脈循行所過之處,厥陰之寒太盛,而寒主收引,也就是受到這種影響的部位易出現拘攣收引的現象。具體到睪/丸這個部位,也就是你說的蛋蛋,就可能會產生回縮疼痛的情況。」
「上次你們給他服藥之後之所以會加重,是因為那副藥是涼性的,患者本來就是肝腎陽虛,服了涼性藥,他陽虛的情況自然會加重,所以拘攣疼痛以及收引也就跟著加重了。」
她這次說的話里雖然還帶有不少專業性的詞彙,但那中年婦女和她那倆兒子基本上還是聽明白了。
那患者本來臉皮薄,不好意思跟陳凝說話,這時候看到了希望,就有點著急,主動問道:「大夫,那這能治嗎?要怎麼治?」
陳凝示意家屬把患者扶起來,然後她說:「這個病因既然查明白了,就可以治了。你這個是急病,發病的時候雖然很痛苦,但治起來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安全起見,藥量先給你開輕一點,如果效果不明顯,附子會再給你加量。」
說著,她徑直回到辦公桌邊,給患者開了一副溫扶肝腎之陽的藥,好給他溫經散寒。其他的藥量開得都不大,只是附片她一次性給開了30克。
開完之後她還跟梅東來交待:「如果效果不明顯,下次再開藥,其他藥材不變,附片開到60克。萬一我不在這兒,你幫他開一下。」
患者和家屬不知道陳凝為什麼會說到她不在的事,他們猜測這個大夫可能是怕自己休息的時候他們找過來,找不到她。這麼一想,他們就沒多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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