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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臨川那邊,已經很少碰到這種情況了。因為她的名聲已打了出去,大多數病人到她面前都客客氣氣地,生怕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們剛才在其他病房看的那六個病人並沒有這樣,那些人都挺配合的。醫生問什麼,他們就答什麼,也就只有這位老頭特殊。
也許這老頭是因為自己是這老皇城根底下的原住民,心裡有一種優越感,不大瞧得上他們這些外地來的大夫,才會故意為難他們吧?
像這種優越感,其實還是挺常見的,這時候如此,未來幾十年的時間裡,地域之間的歧視也不罕見。只不過有些人表現得比較含蓄,只是在心裡想,或者跟熟人議論,不會當眾把這種想法說出來而已。
一時間,眾位大夫都心存不滿,要是在他們自己的地方碰到這種病人,那他們還真未必會給看。
但現在不行,他們參加這次大會,有著政治任務的屬性,根本就不可能任性。
錢科長也不大痛快,他看了眼西山醫院負責陪同的主任,眼神中隱含質疑,似乎是在說,讓你們給安排病人,怎麼給安排了這麼一個刺蝟?
那位主任也感到很突然,他之前也沒想到這老頭能這麼做,早知道他也不能讓人把這老頭給安排進來。
這些大夫都是受過衛生部嘉獎的,他也不想給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時間,他也暗暗叫苦,只盼這老頭少嗶嗶幾句。
錢科長那邊不痛快歸不痛快,人都進來了,也不好在這時候就此走人。他便選擇無視這老頭的話,跟在場的大夫說:「來都來了,大家別站著了,給患者看看吧。既然患者自己不打算告訴你們他具體患了什麼病,那你們就給他診診,有什麼想法也不用保留,該說就說。」
錢科長對這些大夫的診脈功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因此他才敢說這樣的話。
事實是,在場這些大夫的診脈功力確實都很不錯,很快就有大夫上前,給那老爺子進行診斷。
沒過幾分鐘,最先給老頭診斷的大夫就說道:「你最近便秘比較嚴重吧?火氣也大。」
老頭本來在悠閒地扇著蒲扇,聽到這個說法,怔了下,然後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要是不承認呢?」
那大夫在老頭下腹部按了按,之後才說:「大爺,這麼明顯的事兒,我要是還看不出來,我這招牌早就砸了。你這腸中有燥屎數枚,用手按按就能按出來,都這樣了,你這便秘可不輕啊。至於別的,其實還有不少,我就不說了,留給別的大夫說。」
說到這兒,那位三十多數的大夫翩然退到一邊,老頭老臉略窘,然後咳了兩聲,掩去尷尬,說:「也還行吧,這個摸起來其實還是挺容易的…」
先前那大夫心裡冷笑一聲,暗暗翻了個白眼,知道跟這種人爭也沒用,那就不爭了。也不知這老頭到底咋想的,便秘都那麼嚴重了,還有心在這兒為難人呢。
很快,第二位大夫也做完了診斷,跟那老大爺說:「你上火,也有心煩症狀吧?日常可能還有嘔吐感,肝不好。」
老大爺似乎在心裡已經下定決心,甭管這些大夫再說什麼,他不承認也就是了。腸中有燥屎能摸出來,這個他沒辦法否認。可心煩這種事,自己不說,別人怎麼能看出來呢?心不心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承認這些人又能拿他怎麼著?
因此他聽完這大夫的話,便搖頭說:「心煩?沒有啊,你看錯了吧?嘔吐感,也沒有的。」
第二位大夫愣了一下,再看一眼那老大爺略顯得意的表情,不免用惡意揣度起對方的想法。他覺得,自己未必真的診錯了,只是這老頭不願意承認,成心為難他罷了。
雖然他怎麼都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麼就不願意好好配合,可現實中這樣的人還少嗎?多的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更少不了各種奇葩,充分地體現了生物多樣性這個命題。
這個大夫同樣沒辦法跟老頭爭辯,對方不承認,他總不能逼著對方承認。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挺叫人憋氣的。
接下來連著又有好幾位大夫出手給老頭診斷,但他們說出來的問題,大多數也被對方給否定了。
連著五位大夫出手,除了第一位還算順利,接下來的四位都被老頭這個無賴的態度折騰得又氣又怒。
錢科長也看出來了,這老頭滿嘴跑火車,說話不盡不實的,根本就不可信。
再這麼看下去,也很難說會有個結果。但半途而廢,被這老頭給氣跑,別說這些大夫極為不爽,連他這個領隊也不服得很。
這時,錢科長忽然看到隱在這些大夫中的陳凝,他心中一動,心想既然樓專家都那麼認可這姑娘的實力,那她能不能想出些出其不意的辦法來呢?
想到這兒,他便連著看了陳凝幾眼,陳凝先前沒注意到,但她身邊的幾位大夫卻注意到了。他們也猜測到錢科長對這老頭也是無可奈何,可能是想讓小陳大夫出手試試。萬一她能想出什麼法子來,那不就緩解了目前的僵局嗎?
有位大夫就碰了陳凝一下,小聲說:「小陳大夫,錢科長看你呢,要不你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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