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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大夫又笑了:「你們這倆小孩想得還挺多,其實你倆不用太擔心,那家人還是挺好打交道的,對醫生比較客氣,只要不過分,他們不會為難人。你倆放鬆下,別這麼緊張。至少得過去看看情況吧。」
他都這麼說了,陳凝和梅東來自然不再有什麼異議。樓大夫就告訴他們,下午四點半左右,吉普車會過來接人,到時候他們倆跟他走就是了。
下午五點左右,一輛吉普車載著幾個人駛入一片老式居民區的一個大院。
樓大夫先下了車,陳凝和梅東來也跟在他後邊走了下來。陳凝跳下車那一瞬間,看到一個身著綠軍裝的人影從大院門口一閃而過,露出了側臉和後背。無意中看到那個人,她心頭猛地一跳,因為她感覺那個人跟季野很像。
只是她細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影卻不見了。
她晃了晃腦袋,心想自己剛才可能是看錯人了。季野這時候應該還在臨川那邊,怎麼可能會到首都來?
第234章
樓大夫這時也從車上下來了, 他指著旁邊的側門,說:「患者在後院靜養,從這個門進去。」
幾個人走到門口, 按響門鈴,門內很快就有腳步聲傳了過來。那人把門打開,向外張望一眼,臉上立刻浮出幾分笑意, 和氣地說:「樓大夫您來了?快請進。」
說話間,他已經把門打開一半, 側著身子站在旁邊,請樓大夫帶著陳凝和梅東來進去。
除了樓大夫, 其他幾個人相互都打量了幾眼。陳凝估計這位來開門的年輕人大概有二十八九, 他長相端正, 待人也比較客氣, 哪怕見到兩個陌生人跟著樓大夫進來, 臉上也沒出現詫異的神色。
他們要去的是後院,還有一段路要走,樓大夫在路上就問那年輕人:「你弟最近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再接受過治療?」
年輕人嘆了口氣, 說:「又找人治過, 沒什麼變化, 不發作的時候總是自言自語,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發作起來, 還是愛打砸東西。他那屋裡的東西都換遍了,現在能留下的都是抗砸的。」
「這兩天鬧得有點厲害,我媽把余大夫叫了過來。實在不行, 今天再給打一針鎮定,不然他鬧得時間太長, 怕身體熬壞了。」
這個結果不出樓大夫所料,他沒再問什麼,幾個人很快就到了後院。有個保姆聽到動靜已等在門口,殷勤地把他們迎了進去。
陳凝聽到鎮定劑的時候,眉心微皺,心想這種鎮定劑如果打多了,是有可能影響治療的。
但她現在還沒見到人,自然不好多說。
幾個人很快進了堂屋,屋裡的布置比較簡單,只有必要的家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年輕人的弟弟經常砸東西的緣故,桌上案板上都沒有什麼裝飾品和擺件。
陳凝還來不及仔細打量室內情況,她就聽到西面房子裡有人在嗚嗚嗷嗷地叫著,就像野獸在掙扎一樣。與之伴隨的是一陣噼哩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那年輕人一愣,然後跟樓大夫說:「抱歉,我弟又發作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您幾位先坐下稍等,我儘快回來。」
樓大夫卻擺了擺手,說:「不用坐了,我不是來做客的,我再去看看你家少輝。」
那年輕人沒再說什麼,匆匆往旁邊的房間跑過去,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碰上江少輝把醫生手裡準備注射的鎮靜劑針管打到地上。隨後他把那針管撿了起來,狠狠地丟向牆壁,針頭扎到牆上,留下一個孔,隨後跌落下來。
不等陳凝他們反應過來,有兩個身穿統一綠色制服的年輕人就進來了,他們倆一左一右拉住江少輝的胳膊,但不敢太用力,也不攔著他砸東西,只是稍加控制,以免他自傷或傷到別人。
江少輝的哥哥江少龍也在旁邊幫忙,樓大夫並沒有急著進去。就站在門口觀察著江少輝的動向。
過了一會兒,江少輝鬧累了,打砸聲也弱了下來,最終無力地癱在旁邊的塌上,但仍然警惕地看著剛才給他扎針的男大夫。那眼神看著挺嚇人的,好像跟人有仇似的。
陳凝注意到,這個房間的窗戶都被加固了,窗玻璃內安裝著鋼窗,估計是怕江少輝自己跳窗跑出去鬧事。
在房間角落裡,站著個中年婦女。她保養得很好,氣質也不錯。陳凝注意她眼中隱含淚光,眼神一直沒離開病人江少輝。
過了一會兒,江少輝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他哥哥江少龍向那位大夫道歉,然後又把那大夫送走,一時半會,這鎮定劑是不需要打了。
等那位醫生走後,江少輝就走到那婦女身邊,跟她說了幾句話。
那位婦女是江少輝和江少龍的媽媽,她跟樓大夫很熟。見樓大夫來了,她便和氣地走過來,跟樓大夫說:「少輝這個病有半年了,還沒有起色,真的沒有辦法嗎?」
她養氣功夫不錯,心裡再急,也沒有哭哭啼啼的,但眼睛裡的焦慮和悲傷是瞞不住人的。
她說話時也沒忘了打量陳凝和梅東來,心裡暗暗猜測著這倆年輕人的身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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