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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東來一邊拖桌子,一邊說:「嗯,傳下來的,確實有幾百年了。」
他這時已經把桌子拖到了靠牆的位置,正要把那藥箱也拿過去,卻見周揚主動伸手把那藥箱提了起來,走了幾步,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梅東來暗暗吸了一口氣,忍住不適,把藥箱放到靠里的位置,並不想讓周揚再碰。
他這人從小就這樣,按大人的話來說,就是特別事兒,跟人輕易親近不起來,自己的東西別人也不能亂碰,碰了他就特別不舒服。
但周揚壓根不知道他有這毛病,仍然一臉熱情,還幫他把椅子拖了過來,甚至拿抹布幫他擦了擦。儘管那椅子和桌面上都是乾淨的,可周揚還是認真的抹了一遍,就像是在完成一個儀式一樣。
梅東來咬著牙說了聲謝謝,其實心裡卻已巴不得周揚趕緊離他遠點,這麼熱情真的是大可不必,他又不是沒手沒腳。
陳凝在旁邊看著,自然注意到了梅東來便秘一樣的臉。
她心中暗笑,她這辦公室里的兩個外來戶對比真是鮮明。一個熱情又粗神經,一個性子冷淡又龜毛,也不知道這倆人天天在一塊,能處成什麼樣?
她竟還挺期待的,大概是這時候的娛樂活動太少了。
過了一會兒,梅東來終於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周揚也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也陸續有患者進來求診。
陳凝很快就忙了起來,一上午光是感冒患者就看了四五個。
最近天氣忽冷忽熱,感冒患者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陳凝給人看病時,周揚一直在旁邊幫忙做記錄,有時候還會問幾個問題,因此他也沒什麼時間打擾梅東來,倒讓梅東來難得地清淨了幾個小時。
十一點多鐘的時候,辦公室里又來了一位女患者。這位女患者是跟她丈夫一起來的,看著年紀不大,應該不到三十,但她一進來就緊皺著眉頭,似乎全身都不舒服。
等她坐下後,陳凝就和氣地問她:「哪裡不舒服?」
女患者表情痛苦地說:「就是疼,渾身上下哪兒都疼。也說不太清到底哪兒疼,因為好多地方都疼,我婆婆還跟人說我在裝病。」
說到這裡時她明顯面帶氣憤,瞪了她丈夫一眼。
她丈夫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那醫院也查不出怎麼回事,那你說誰知道呢?」
患者生氣了,回頭質問他:「你這意思是我在說謊話嗎?我都疼成這樣了,你不但不信我,還認為我騙人?你太過分了,這幾年我給你生了倆孩子,小的還不滿周歲,你就這樣對我…」
周揚聽著那位女患者聲音漸漸升高,怕她越說越生氣,連忙勸道:「同志,先別生氣,你們是看病來的,先看病要緊。有沒有病,先讓小陳大夫給你看看行吧?」
女患者這才放過她丈夫,回頭跟陳凝說:「大夫,你幫我評個理,我是真的疼,根本沒騙人,可他們怎麼就不信呢?」
陳凝這時已經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品了一會兒,聽她這麼說,陳凝微微笑著,和氣地對她說:「你沒撒謊,從脈相來看,你有身痛之證是可能的,剛才我聽你說你家第二個孩子還沒滿周歲,那你生完孩子多久了,這個疼痛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女人回憶了一下,當即說:「老二才七個月,我是從孩子沒滿月的時候就開始疼了,不光身上疼,骨頭和關節也會疼。」
說著,她伸手指著自己指頭上的小關節,說:「就連這些小關節都在疼,你說我還這麼年輕,不會是得了風濕吧?」
陳凝笑了下:「應該不是,詳細情況還得等我看完之後再說。」
她這時其實已隱隱猜到,這位婦女的問題應該是產後營血不足時,因感冒著涼引起的身痛之證。
這時那男人聽到了,連忙問道:「真的疼啊?那這病嚴重嗎?能不能治?」
女患者聽了,又不高興地說:「你先別說了,人家大夫剛才都說了,等她給我看看再說,你還問什麼問?」
陳凝暗暗搖頭,只當沒聽見,周揚卻勸道:「同志,別生氣,咱這兒是醫院,能不能和和氣氣地說話?」
女患者這才忍住脾氣,重新轉回頭來。
陳凝則問她:「你生完二寶之後,有沒有感冒著涼?」
患者想了想說:「時間有點久了,我得好好想想。」
陳凝點了下頭,示意她想想。
過了片刻,那女人忽然說:「對,我想起來了,生完孩子半個來月吧,我不小心吹風著涼,然後確實是感冒了一段,這個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感冒好了,就留下這個毛病,經常又酸又疼,很難受。」
梅東來在旁邊聽著陳凝的問診,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個小陳大夫還真有點水平,至少這個問診就問到了點子上。
但他還要看看,接下來她要怎麼做?
如果她的水平達不到他的認可度,那就算是他家裡長輩逼著他留在這兒,也是拴不住他的,且再觀察一段再說吧。
想到這裡,他便慢條斯理地翻開一本書,眼睛雖然沒往陳凝這邊看,實際上卻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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