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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凝點頭,再次以難經脈法來做診斷,所用的時間照樣比較長。江家人都知道她這脈法比較特殊,能診出一些普通脈法診不出來的問題。只是很少有人能掌握,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江威本人只是聽譚處長說過,還沒親眼見過這種脈法。所以他這次看得格外認真,明明陳凝身子一直沒動,精神也一直集中在江少輝身上,他卻能盯著看了半個小時都不覺乏味。
江家其他人也是如此,至於季野身邊那位年輕軍官,剛開始他看的時候,以好奇居多,等過了十幾分鐘之後,他見陳凝仍垂著頭,極其安靜地品著江少輝脈像的時候,心裡對季野這小妻子已是有了敬畏之心,連呼吸聲都被他刻意地壓低了一些。
陳凝終於鬆開手,抬起眼皮那一刻,在場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江威心裡竟難得的有幾分緊張,客氣地問道:「小陳大夫,怎麼樣?」
陳凝看了眼樓大夫,見他點了點頭,她這才說:「確實有向好趨勢,先照這個方案治療吧。」
樓大夫也說:「對,我也是這個判斷,少輝他本身體質好,這個對於他的治療是有利的一個點。」
他們說得較為保守,但江家人卻知道,只要她和樓大夫給了這個判斷,那就說明他們家江少輝這個病有很大的希望。
譚處長激動之下,不禁抽咽兩聲,然後跟陳凝和樓大夫他們說:「太好了,太好了,我…我都不知道該什麼好了。大恩不言謝,多的我就不說了,一切都在心裡。」
隨後她又單獨跟陳凝說:「小陳,我聽說你從明天開始就有時間了,這樣吧,明天阿姨陪你在首都好好逛一逛,你看怎麼樣?」
陳凝忙說:「謝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明天得去我大舅家一趟,這都是計劃好的事情。您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真的不用麻煩您。治病救人是我們職責所在,您不用太在意的。」
譚處長「哦」了一聲,記住了陳凝還有個大舅在首都的事。
只是現在就打聽對方地址的話,有點刻意了。她打算再等等,有機會再問明白。
她就笑著說:「那好,那我就不影響你的安排了,不過小陳你以後要是來首都的話,一定要來我家串門。你要是不來,那可就是見外了。你也看到了,阿姨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倆小子一天也跟我說不了幾句話,我也怪寂寞的。」
陳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含糊地應了,安慰了譚處長幾句。
突然,江少龍看到他弟弟江少輝直直地盯著季野和那位年輕軍官,甚至還站了起來,向他們倆所在的方向走了幾步。
這個舉動讓江少龍嚇了一跳,他生怕他弟弟再次發作,萬一把人打了砸了就不好了。
譚處長也緊張地站起來,正要喊那兩個警衛進來幫忙看著點,這時江威忽然伸臂攔住了她,說:「先等等,看看再說。」
此時,譚處長也終於注意到兒子臉上不同尋常的反應,他並沒有常見的狂躁,反而露出激動和愧悔之色。
他的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季野和旁邊那位軍官,但他看的不是臉,而是他們身上穿的軍裝和軍裝上的肩章。
只見他踉蹌著走過去,伸出一隻手,顫抖著在季野和那年輕軍官的軍裝上來回撫摸,最後他瘦骨嶙峋的手停留在肩章上,兩行眼淚竟然從他的眼裡滑了下來。
隨後,眾人便看到他抬起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就站在季野他們面前不遠處,斷斷續續地開始哭泣起來。
譚處長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用疑問的眼神掃過在場的人,竟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樓大夫小聲說:「先別急,讓他哭!」
「讓他好好發泄一下,他可能是看到軍裝和肩章有了反應,心中有愧悔之情。這就說明,他神志有明顯的恢復,這是好事。」
江威心情激盪,沉默地看著自己小兒子捂臉哭泣,心想自己這兒子可能是真的恢復了一部分神智。
所以他在看到綠軍裝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兒子的性格他知道,當初會發病,可能確實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兒子這一生太順,又心高氣傲,沒受到什麼挫折,所以就瘋成了這副樣子。
他兒子或許也在後悔,不應該因為那些事,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吧……
江少輝哭著哭著竟蹲了下去,樓大夫見了,就跟江家人說:「先把他扶回房間吧,讓他自己發泄一下,痛快地哭一場,回頭再好好安撫他。千萬不要責備他,讓他自己去想明白最好,心病還需心藥醫。」
江威也同意這個做法,他忙點頭,說:「是得讓他自己想明白,人總得受點挫折才能成長,他自己要是能想明白的話,勝過別人給他講千百句的道理。」
這時季野在旁邊說:「如果他這次能恢復,那以後就是涅槃重生了。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病過一回,也是好事。」
江威讚許地點頭,譚處長也說:「小季說得有道理,這樣來看。這個病也不完全是壞事,算是對少輝的磨糲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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