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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野也就沒堅持,這時陳凝看到季野的書桌上放著個口琴盒子,就問他:「你還會吹口琴?」
「啊,會點,常見的曲子能吹。但是不太好聽,就是自己吹著玩的。」這回季野是真臉紅了,似乎怕陳凝要求他吹。
陳凝忽然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她經常被大人拉去給親戚朋友表演彈鋼琴彈古箏,每次她就特別不情願,有時候尬得簡直能摳出三室一廳來。
想到這兒她有一點理解季野,或許他吹口琴就只是為了自娛自樂,所以她雖然有點好奇季野吹得怎麼樣,卻沒有勉強他來個現場表演。
她沒再說這個,轉身打量起季野這房間的布置來。
他這房間布置得很簡單,除了大書架、書桌、椅子、衣櫃、一副啞鈴,就只有一個單人床了。
單人床/上軍綠色的被子被疊成了豆腐塊,陳凝看了一眼,心想這被子讓她來疊的話真疊不成這個樣。
該看的看完了,陳凝拍了拍手,說:「這屋子你收拾得不錯,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她沒打算一直在季野房間待下去,說完之後,轉身要走。
季野卻叫住她,說:「等一下,有件東西你還沒拿。」說著,他轉身拉開書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串鑰匙,遞過去:
「我給你配了鑰匙,你拿著。最大的是院門上大鐵鎖的鑰匙。這兩個小的,一個是你那屋的,一個是我這屋的,剩下那把就是這房子的鑰匙。」
陳凝愕然接過去,感覺手上有些燙,抿了下鮮紅的唇,她抬頭問季野:「你房間的鑰匙幹嘛也給我配一把?」
季野眼神有些熾熱,看得陳凝心裡也開始發燙起來,他說:「我單位在城邊,離家有十幾里地,以前一般一周才回來一次。其實天天回家也是可以的,但有時候太忙就不能回來了。」
「我不在家的時候,這屋會鎖門,因為屋裡有些資料、書籍和一些東西,不能讓人隨便拿隨便動。但我怕你有事想進來,所以就給你配了一把。」
「你…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來。」
陳凝握住鑰匙,朝季野笑了下,說:「行,你要信得過我,那我就收著。」
她的心情遠沒有她外表表現得那麼輕鬆,她認為自己不算是熱情的人,看著和氣,其實內心跟人總有種距離感。
因為她覺得人的熱情再多也有限,就只該對真正愛她的那些人釋放。如果太博愛的話,那對在乎她的人何嘗不是一種淡漠?
她哥常說她的心藏在硬硬的殼子裡,看著有點冷硬,其實很柔軟,也最受不了別人對她好。
此時她面對季野,頭一次笑得有點不自然,低了下頭,說:「一會兒你給奶奶熬藥,我幫你吧。」
季野手指攥了攥,他感覺陳凝眼裡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第28章
傍晚時分, 季野重新生了火給季老太太熬藥。陳凝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手持一把蒲扇往爐膛里扇著風。這回她沒怎麼跟他說話,也沒怎麼看他。但兩個人之間都不再像之前那樣不自在, 相處時多少隨意了一些。
照顧季老太太喝完藥後,陳凝就回了房間,沒再出來。季野也不好打擾他,就坐在書桌前, 拉開抽屜,拿出一塊印石開始刻字。
這個印是高躍翔請他幫忙刻的, 就剩一點收尾工作,他忙了兩個小時就刻完了。
他把那印石收好, 順手打開抽屜里的一個木盒, 那木盒裡躺著十幾塊各種顏色和材質的印石。
盒子打開後, 他的眼神停留在一塊半個手掌大的桃花凍石上。
這塊桃花凍屬於壽山石的一種, 底色是凝乳狀的白。在白色透明的石質中, 包含著片片桃花瓣一樣的細點或斑塊。這些細點和斑塊疏密有致,濃淡相宜,如同沉浮於春水中, 極是嬌艷。
他在幾年前得到了這塊石頭, 一直不知道該用它做什麼好, 總覺得它跟自己不相配。可這時他卻想到了陳凝,忽然覺得, 這桃花凍太適合她了。
把玩了一會兒,他將那桃花凍放了回去,將盒子蓋好, 關上抽屜,回到了床/上。
雙手攏在腦後靠了一會兒, 想到第二天要帶陳凝出門,他又下了床,把枕頭挪開,掀開褥子,從褥子下拿起兩個牛皮紙信封。
一個信封里裝的是他這兩個月的工資。他平時花銷少,工資大部分都會剩下,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存上一筆,這兩個月還沒去存。
另一個信封里裝的則是幾種票,除了糧票,還有布票、工業票。
那些錢他拿了一半,又抽了幾種票,把其他的錢和票又放回褥子下邊,這才又躺了回去。
次日早九點半,兩個人就坐公交車到了工人俱樂部。從門外踏進影院,視線突然變暗,陳凝眼睛一時間有點不適應,看不清腳下的台階。
她沒來過這地方,對這裡的環境自然不熟悉。怕摔倒在地滾下去,她就停下來,打算等眼睛適應之後,能看清台階的時候再走。
這時一隻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胳膊,牽著她往裡走。耳邊傳來季野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我帶你走吧,裡邊有點暗。」
陳凝又聞到了一股特別的清冽的味道,有點皂香,也有別的味。她沒有掙扎,由季野牽著,直走到中排靠右的地方。看著她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季野才鬆開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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