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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說閒話的護士看著陳凝在好幾個人簇擁下離開食堂,心裡憤憤的,但剛才陳凝說的話有點毒,她們一時半會竟不敢再講陳凝的閒話。
林艷萍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蓋上飯盒,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食堂。
黎東方上午又不在醫院,去講課了,暫時還沒回來。李大夫沒在食堂吃飯,是從家裡帶的飯菜,中午熱一下就能吃。
陳凝和孔大夫回到中醫科,陳凝開門讓患者進去,孔大夫轉身去找李大夫。
他過去時,李大夫還沒吃完,聽說患者得的是雞爪風,李大夫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我先不過去了,你跟小陳大夫先商量下,一般情況下,有她就夠了。」
李大夫說著,揚了揚手,示意孔大夫先回去。
孔大夫不由得發怔,心想這麼嚴重的情況,光憑他和小陳大夫能行嗎?
但李大夫這人主意很正,他不願意的事就連徐主任都不好勉強他,孔大夫自然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他只好退到門口,說:「那行,那我先小陳商量下。」
李大夫點頭:「去吧,把門關上。」
孔大夫:……
他輕輕把門關上,吁了口氣,然後就去了陳凝辦公室。
他還是頭一次跟陳凝合作,對她的水平如何其實心裡沒底。
他返回415診室時,陳凝在給患者張淑芹把脈。陪張淑芹過來的兩個人都是在食堂幹活的,一個是給陳凝打過飯的大姐,另一個是一位膀大腰圓的廚師。
打飯大姐話多,見陳凝把手放下來,就跟她說:「淑芹不容易,她去年剛生了孩子,生完孩子不到一年,就得了這個病。我平時經常跟她在一起,所以她兩次看病,我都陪她去了。」
「也沒去別的地方,就在咱院內科和中醫科孔大夫那看的,我原以為孔大夫那個藥很好使,吃完就好了呢,誰想到這又犯了。這可怎麼辦?她這手像雞爪子似的,別說上班幹活,就是家務活也干不好,看著也不像回事。」
陳凝點了點頭,看了眼張淑芹,和氣地說:「張姐,你生完孩子之後,是不是沒滿月就開始沾涼水了?」
張淑芹因為自己的手很自卑,她害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因此她回復陳凝的話時,眼神都在躲閃。
「嗯,生完老二不到半個月,就下地給孩子洗尿片,洗衣服洗澡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幫不上忙,孩子他爸得上班,經常不在家,那就得我干。」
陳凝看了眼孔大夫,然後跟他說:「患者這種情況,應該是產後未及滿月時接觸涼水過多,導致了寒邪深入血分,使寒氣久伏於內。另一方面,她在食堂打雜,又天天接觸涼水,也遭遇了外寒。」
「外寒與內寒相遇,兩相逼迫,對身體的影響自然更重一層,症狀也會加劇。」
「這種情況,如果僅用常規治療雞爪風的藥方,恐怕沒有辦法根治,只要患者接觸到涼水或受到其他刺激,就有再次發病的可能。」
聽她這麼說,那打飯大姐立刻問道:「那要怎麼治?」
這也是孔大夫想問的,陳凝卻說:「孔大夫,你先說下你給病人開的方子,我看還需要補充什麼?」
孔大夫的基礎算紮實的,並不是青風社區醫院任大夫那種半瓶子水。各種方劑他背的都挺熟。
他給張淑芹開的藥方是治療雞爪風的常用方劑,他更不會忘,不假思索地就說了出來。
陳凝聽他說完,略想了下:「你這個方子,走的是益氣養陰,柔肝緩急的路子,對一般雞爪風患者是對症的。但對張姐來說,還不夠,確實沒辦法根治。」
「但讓我來開藥方的話,孔大夫你恐怕不會同意,因為這我個方子有點猛。」
孔大夫不知道她說的猛到底有多猛,他就問道:「你打算怎麼開?」
陳凝頓了下,然後告訴他:「我打算給張姐開幾樣蟲類藥。」
孔大夫心想這沒問題啊,蟲類藥在搜風去濕方面,有著獨到的作用,對這個患者的病也對症。
如果陳凝說的就是這個,他覺得沒什麼。
這時,他又聽到陳凝說:「再加30克烏頭……」
什麼?孔大夫眼鏡片後的眼睛驟然大睜,差點驚呼出聲。
這小陳大夫可真敢開啊!當中醫大夫的,誰不知道烏頭有毒,比附子還毒!
「小陳大夫,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陳凝靜靜地看著他,反問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我覺得這件事你肯定決定不了,院方輕易也不會允許我這麼開方。有必要的話,可能科室得開個討論會了。」
孔大夫抹了把嚇出來的細汗,摘下眼鏡,說:「小陳大夫,你可別衝動,烏頭這種藥那是隨便能用的嗎?不行,你要真這麼幹,我得去找徐主任說一下。」
陳凝卻說:「你去吧,商量下也好。」
第124章
黎東方上午去了中醫藥大學給工農兵學員講課, 下午照常回到六院準備接診。
他走到三四樓樓梯拐角的地方,看到中醫科徐主任的助手周揚和骨科的常磊正站在拐角處的平台上小聲說著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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