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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話她是跟董壯說的:「董壯,你說用什麼草藥能讓他的胃氣降下來?」
董壯想了想,說:「生赭石行不行?」
陳凝笑了,說:「對,這個可以,再加上懷牛膝和六一散,懷牛膝也可以起清降作用,古人早就有用牛膝來治牙疼的經驗了,另外六一散在這裡面可以起清除濕熱的作用。」
董壯「哇」了一聲,說:「這藥方好簡單。」
陳凝則說:「很多時候對症了就不需要用大方子,有時候藥專則力宏。」
董壯連聲答應著,在旁邊快速做著筆記。
他相信,跟著陳凝多見一些常見病例,他再治起來,心裡就有底了。
病人聽得雖然半懂不懂的,但他覺得這女大夫挺有把握的樣子,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又細心態度又好,就憑這些,他說什麼都得試試這大夫開的藥方是不是好使。
這倆人走出辦公室不久,就到了午休時間,中午甜妮沒過來,直到下班時間,她也沒來。
中間倒是來了一個患了藥物中毒性耳聾的小女孩,陳凝看了之後,再可憐那孩子,也沒辦法,只能告訴孩子父母,說這個病她也治不了。
家屬也是軋鋼廠的人介紹來的,聽了這個結果很難受。但他們已經帶孩子去過很多醫院了,都是這個結果,就算不想接受,也麻木了。
那家人走後,董壯說:「小陳,鏈黴素和慶大黴素這類藥,副作用這麼大啊?」
陳凝點頭:「是啊,這些藥用不好會致聾的,而且不可逆,找我治我也沒辦法。」
這時候抗生素類藥已逐漸普及開來,但基層醫院的醫生尤其是鄉下的大夫,對這類藥的副作用認識還不夠充分。
這就導致在七八十年代,有不少小孩因注射這一類的抗生素類藥而致聾,從而影響到了一生。這種病,阿凝也愛莫能助,她到底不是神仙。
董壯看得出陳凝情緒多少有點低落,就趁著空閒時間跑出去,到了馬路對面的點心鋪子,買了貓耳朵和江米條,拿回來非說是孝敬師父的,一定要陳凝吃點。
陳凝其實不大愛吃這些東西,不過現在物資緊缺,什麼東西都珍貴,董壯賺得跟她一樣,都不多,這份心意她得領。
她知道董壯這是哄她開心呢,她就吃了一點,也讓董壯給別人分了分。等到下班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調節得差不多了。
臨走之前,她把給魏昕晨抓好的藥放到尼龍袋裡,騎車帶回了家。
車子一進門,那只小黑狗就搖著尾巴迎了出來,特別活潑,一點都不認生。陳凝一出現,小狗就繞著她的腳邊轉圈跑。
陳凝放好自行車,抱起小狗進了屋,這時老太太正拿著剪刀剪著一隻舊衣服。那衣服是淺黃色的,表面帶著絨毛。
陳凝奇怪地說:「奶奶,您把這服剪了要做什麼啊?」
季老太太戴著老花鏡,頭也不抬地說:「天快冷了,給這小東西做件衣服。」
陳凝不由笑了,說:「奶奶,我記得昨天大哥把小狗抱回來的時候,有人一臉嫌棄地說狗愛掉毛,收拾起來太麻煩。這回怎麼給小狗做上衣服了。」
季老太太呵了一聲,說:「你這不就是說我嘛,那我還不行改主意啊?」
陳凝笑:「奶奶,當然行,誰敢不讓您改主意啊?」
倆人正聊著,陳凝聽到小狗汪汪叫了起來,接著那狗就沖了出去。
看樣子是有人來了,陳凝忙站起來,往門外看,想著是不是甜妮來了。
來的人果然是甜妮,她這回穿的是便裝,但那身姿還是跟普通人有區別,老太太瞧見了,不由就多看了兩眼。
陳凝忙給她們倆做了介紹,季老太太熱情地讓甜妮坐著,還站起來要給甜妮拿吃的。
甜妮忙讓老太太坐回去,陳凝給她拿了倆桔子,然後又把裝在尼龍袋裡的藥拿了過來,推過去,說:「這是給魏姐姐的藥,服藥方法都在裡邊,服用一個療程就可以去我那兒複診。」
甜妮連忙接了,說:「太好了,我姑挺急的,也想讓我姐的病快點好起來。」
季老太太在旁邊坐著難免打聽了幾句是什麼病,甜妮倒也沒瞞著她,大概聊了幾句。
老太太嘆道:「你姐病成那樣,那身邊是得有自家人看著點好,這樣放心。」
至於別的,她倒沒多說。
聊天的時候,甜妮告訴陳凝:「我姑跟我姑夫商量好了,我姐那婚估計得離。」
老太太一聽說離,不禁有些唏噓,可那種日子要過下去也挺難的。有那樣的親家,以後還得沒完沒了的折騰。
換成她跟那種人家結親,她也受不了。
幾個人正談著魏昕晨要離婚的事時,季深從樓上走了下來,手上提著一包行李。
老太太站了起來,說:「不是說好明天一早走嗎?這就要走啊?」
季深點頭:「明早走怕誤車,還是現在去吧。路上先去見個朋友,然後去火車站。」
老太太只好說:「那你這次去,千萬可別再變卦啊,手續一定得辦好了。西南那邊你待了六七年,夠了,該回來了。」
季深這時已經下了樓,就說:「都聯繫好了,不會變卦。你在家安心等著,最多半個月我就回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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